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窦昭昭迈过高高的门槛,踏入金砖铺就的大殿,穿过两层隔门,看见了紫檀木桌后一身玄袍的陆时至。
维持着又害怕又跃跃欲试的表情,窦昭昭放轻了脚步,蹭到桌前,屈膝行礼,“臣妾拜见皇上,恭请陛下万安。”
“怎么来了?”陆时至惜字如金,一副冷硬无情的模样。
窦昭昭睁着大眼睛,捏着帕子,好一会儿才找到说辞一般道:“臣妾是来谢恩的,谢陛下赐了臣妾一个好封号。”
陆时至的笔终于停了,抬眼看过来,“这都半个月了,你想起来谢恩了?”
傻兮兮的,找借口都不会找。
听着是指责,但低沉的声音里含着笑意。
窦昭昭的睫毛颤的更厉害了,手里的帕子攥的更紧了,咬着粉嫩的嘴唇,哼哧了好一会儿,才细声道:“那皇上就当臣妾想您了,所以才来的……”
窦昭昭声如蚊蝇,张公公在一旁听着耳朵都酥了,陆时至却一副没听到的模样,翻了一本新折子。
但一旁伺候笔墨的于力行看的清清楚楚,皇帝展开折子后,笔尖悬在纸面上好一会儿都没落下,嘴角也翘了起来。
殿内安静下来,眼见着窦昭昭小脸都白了,于力行给张公公使了个眼色。
张公公心领神会,低声提醒道:“昭才人,您方才说了什么,陛下没听清呢。”
窦昭昭暗自咬了咬后槽牙,别以为她没看见,陆时至偷着笑呢!
但没办法,她今儿来,就是哄他开心的。
窦昭昭做出一副羞涩难当的模样,抬高了声音,“臣妾说,臣妾是想您了,才来的,谢恩只是借口。”
陆时至看着女人红彤彤的脸颊,见好就收,主动问道:“带了什么来?”
提到这个,窦昭昭说话顺溜了些,侧身接过张公公拎着的食盒,“臣妾特地备了爽口的乌梅萝卜汤,送来给陛下尝尝。”
于力行十分有眼色地让开位置,窦昭昭将瓷碗端上桌,梅红的乌梅和青白透亮的萝卜搭在一块,汤汁透着淡淡的粉,清新诱人。
“手艺长进了?”陆时至目光掠过羹汤,落在了一身粉紫色缎裙的窦昭昭身上,一时不知哪个更甘甜可口。
“心意长进了。”窦昭昭两腮晕起两团粉红,似乎被自己的大胆发言搅得有些难为情。
一旁听着的于力行微微侧目,默默为窦昭昭竖起大拇指,说的好。
陆时至显然也对这个答案很满意,搁笔,端起碗,清甜入喉,十分应景。
不知不觉地,等陆时至回过神来,碗里已经见底了,于力行正要上前,窦昭昭从袖中取出一方叠的齐齐整整的丝帕,双手递到了陆时至面前。
陆时至只顿了一会儿,抽过丝帕,擦拭唇瓣上沾着的汤汁,窦昭昭则麻利地收拾好瓷碗。
片刻之后,二人还是一站一立,两相对望,场面僵住了。
于力行清了清嗓子,提醒窦昭昭,差不多了就该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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