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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母又是惊喜又是酸涩,怨女儿离家出走不打招呼,搞僵家里的氛围,又酸涩女儿这样做只是为她、为自己争口气,一时间心情复杂。
“家里一切都好,妈妈也想你,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年纪上来了,这段睡眠质量不是很好……”
两人聊了会儿,季母试探性地问: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?总不能一辈子在外面吧。”
一提起这件事,季舒楹又有些炸毛,“那个人什么时候从公司滚出去,我就什么时候回来!妈,爸都这样对你了,你为什么不离婚呢。”
她想不明白。
季母五味杂陈,要怎么告诉娇养长大的女儿,这背后的利益牵扯太多,弯弯绕绕,不是她能理解的。
她的女儿从小无忧无虑长大,但有些事,不是黑白分明。她不想让女儿变成第二个自己,一生都在拿自己做筹码。
“下个月妈妈的生日,你总得回家吧?妈妈想见你一面。”季母语气温和地转移话题,带着几分小心翼翼,“你来看看妈妈,好吗?”
季舒楹下意识地看一眼时间。
离开家的这一个月,她刻意地逃避所有季氏有关的消息,竟然都没发现下个月马上就是妈妈的生日。
心底掠过几丝愧疚,像被蚂蚁啃噬着,丝丝缕缕的疼。
季舒楹很快下了决定,“好,我肯定会回来的,妈妈你准备到时候在哪过?在季家老宅吗?”
那是她的家,哪怕父母关系破裂了,不复之前,也依然是她的家,妈妈的生日,她作为女儿,回去给母亲撑腰理所应当。
季母说了一个地址,就这样商定了这件事,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关心女儿,“最近的钱够不够花?妈妈往之前给你的那张副卡又打了点钱,你该吃吃该喝喝,千万别委屈自己。”
那张卡是季舒楹16岁的时候,妈妈给她开的副卡。每年年底,都有季氏家族办公室准时准点给打过来的分红和基金。
离家后,季父冻结了别的卡,唯独这张妈妈给的卡没动,但是季舒楹有自己的坚持,一分都没动过卡上的钱。
季舒楹哼哼唧唧地撒娇,“还是妈妈最好了,不像某个人,压根不在乎我的死活。”
季母叹口气,“你爸爸也有自己的考量……”
在季舒楹炸毛之前,她转移话题:“你住的习不习惯?妈妈在那边有套房子,要不你住过去,别租房了。而且夏天到了,不准吃凉的知道没,不然等你小日子来了,又要痛得脸都白了。”
季舒楹顿时有些心虚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单子,边角卷起边,“我现在住得挺好的,懒得搬……知道啦,我肯定不会吃冰的,我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她三言两语敷衍过去,还是没敢跟妈妈说怀孕的事。
挂了电话,季舒楹短暂地茫然几秒——这样的大事,还能跟谁说呢?
她很快下了决定。
只是第一步,就折戟——她压根没有裴远之的电话号码。
荒谬。
荒谬至极。
她准备打掉孩子,却联系不上孩子的爸。
好在互联网时代,一些基础信息还是好找。
季舒楹滑动着手机,搜索,找到KS中华区的官网,翻啊翻,不出意外地在领导团队展示里,找到了裴远之的名字。
很商务简洁的摄影风格,黑底,在一众或平庸或臃肿的中年男人里,那张脸显得过分优越,清爽悦目,攫人视线。
下面有KS律所的联系方式,一串座机号。
怎么没有私人的联系方式?
季舒楹蹙眉,勉勉强强输下这串数字。
律所电话居然还在通话中。
等了又等,电话终于通了。
“您好,这里是KS律师事务所……”
“我找裴远之。”季舒楹径直打断。
那边的人有些为难,“裴律暂时不在律所,有什么事我帮您转达?或者我帮您联系他的助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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