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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宁仍是垂着头,没有半点反应。
秦氏咬了咬牙,又道:“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,何况四姑娘都替你认了罪。
三姑娘你何不低个头,同你父亲认了错,这件事说不定揭过去了呢?”
沈氏一听这话就觉不对,她猛地转头,狠狠瞪了秦氏一眼:“你少……”
这时,徐宁忽然抬起头来,茫然地看了众人一眼:“啊?”
一众人:“……”
徐珠忍无可忍,骂道:“你是傻了吗?”
“哦。”
徐宁好似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。
她也没做解释,只伸出手去:“父亲要动家法?那动吧。”
那一瞬间,徐由俭有种自己是晚辈,徐宁才是长辈的错觉,好似他今日要动了家法,就要被人说不孝一样。
他处于主动的优势,瞬间变得被动起来。
徐宁眨眨眼,催促道:“父亲都替女儿安了罪名,女儿也没什么好说的。
只求父亲早些动家法,消了气,好放过女儿和四妹妹,地上挺凉的。”
屋里众人惊呆了,不可置信地看着她。
这话就是在说徐由俭无理取闹,胡乱栽个罪名,就要打她们。
他分明赢了,却好似输得底裤也没了,仍在徐宁跟前抬不起头。
徐由俭满脸阴沉,又冷哼一声,一把自仆妇手里抢过两指宽的戒尺来,照着徐宁手心就重重打了下去!
他有意公报私仇,半点父女情面不留,一戒尺重重打下去,徐宁当时就觉手心麻了,随后才是如万千蚂蚁啃噬的痛意一阵一阵从手心传来……
她死死咬着牙,将闷哼咽回去,仍挺直了背,不卑不亢地看了徐由俭一眼。
脸是苍白的,眼神却是冷的。
徐由俭眼神下意识一缩,第二板子落下时,力道竟是不由自主地松了……
一直到打了十来下,徐由俭见徐宁仍是腰也不弯,眼也不眨,不见半分求饶的意思,霎时觉得没意思。
算了,他同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?
他扔了戒尺,把责罚徐珠的事交给了婆子。
那婆子不敢用徐由俭打徐宁的力气去打徐珠,便控制着力道,让人觉她打了,并未放水。
但徐珠还是在挨了一下之后,就握着拳头,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,说什么也不再把手伸出来。
沈氏又心疼她,把人抱在怀里,心肝儿肉的一阵安慰。
“我不我不……”
徐珠大哭着,要哭断了气似的,“父亲想打死三姐姐,她们就想打死我……我不要!”
徐由俭顿时涨红了脸,狠狠瞪了徐珠一眼!
沈氏想起徐琅的话来,忙服软低头,哭道:“老爷……我怀着珠儿时,这丫头就险些没了,我怜惜她,骄纵了些。
您、心疼心疼她,饶了她这一回吧……”
徐由俭想起沈氏怀她时受的罪,一时也愧疚起来。
他摆摆手:“罢了罢了……别打了!”
徐宁满头冷汗,侧目看了沈氏和徐珠一眼。
这时,徐老太太终于抬了头,她笑了一声:“家学是什么地方?是她们能去的?”
她撇了沈氏和徐珠一眼:“明知不合礼教,还私自闯进去!
这样大的罪,老爷就想这样揭过去?既是要罚,那就罚得重些,省得回头传出去了,旁人还以为徐家没规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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