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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里,如今果然是空荡荡一片,唯有鲜红的血,不断从参差不齐的伤口中滴下。
孔秋云打小就喜欢缠着他的小师叔,除了几位师叔里只有宫怀风与他父亲相对亲近以外,更是因为这个剑修经常用雕琢玉像,来磨砺自己的心性。
别的玉雕师都是用最锋利的刀,去刻相对柔软的玉石;而宫怀风却是用凡人没开过刃的小刀,来雕修真界最坚固的宝玉。
这般反向为之,便是宫怀风当年身具化神期之能,每月在闲暇时间里,大抵也只能雕出一两只玉兔、玉虎、玉葫芦……
这些活灵活现的小摆件,到最后自然是都归了年幼时的孔秋云,更是吸引着他日日不落地去找他的小师叔的原因。
等宫怀风从化神期跌落,自是再无法用那把在修者眼中如同废铁的钝刀去雕玉。
可今日,男人却是一声不吭地,硬生生拿它切断了自己的腿,再一口气,从背部插进了那个正在羞辱他小师侄的男人的心口。
宫怀风一刀杀了蒋旺春,却没觉得快意,只有更多的悲凉。
他颤抖地搂着怀中赤裸的青年,声音里带着此生从未有过的哽咽,“秋云,对不起,这般苟活,我做不到。对不起,我……”
对不起,他在隔着石门,听到蒋旺春的话的那一刻,便心魔骤起,坠入了魔道。
孔秋云紧紧攀附着男人,便像是莬丝子终于找回了伴生的巨树,他抬头轻吻上宫怀风的唇,将这个剑修口中的话都封住。
“没关系……”青年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但更带着笑意,“我更是情愿,能与小师叔死在一起。”
也好过,他二人在这浑浊世间忍受苦难,与不知尽头的分离。
宫怀风抬手抹去孔秋云眼中的泪水,为青年一件一件地穿回了衣衫,这才弯腰在地上的尸体上摸索。
蒋旺春如今已死,他的乾坤袋就变成了无主之物,谁人都能打开。
宫怀风从中找到了一份低阶的伤药,与一把九天宗的制式剑。
前者,能让这个剑修止住了伤口的滴血;而后者,则能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能将他的心上人护得更久一些。
哪怕,只有一分一秒都好。
可孔秋云却是一伸手,将这把剑抢了过去。
青年的眼中带着决然与锐气,微微笑着说道:“小师叔都是伤者了,怎还这般逞强?秋云此生多得你看顾,今日,也该轮到我来保护你了!”
宫怀风有着一瞬的愕然,然后便高声笑着冲孔秋云一拱手,“那今日,便有劳你了。如此大恩大德,怀风当来世……”
他的话还未说完,面壁室最外层的大门就猛得被打开。
却不是正常开启,而是“哐当”一声,整扇固若金汤的大门,都被人一脚替踢倒在了地上。
耀眼的日光照入漆黑的地下监牢,与之一同出现的,是一道纤瘦的身影。
看似娇弱多病的美貌女修一步步地走进面壁室,来到了孔秋云与宫怀风的面前。
她的脸上带着煞气与焦躁,在看清房间中的情形后,更是勃然大怒。
“你们竟然,你们竟然敢……”
这女修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,就兀得将一把金色的飞刀夹在指尖,直直地指向还活着的那两个人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敢杀了宫怀风!”
“那个……他不是,我才是。”
宫怀风咳嗽了一声,向这居然杀进九天宗面壁室的陌生女修问道:“这位道友,可是有事找我?”
……
…………
幻化成灵霜门女修的慕容珏:这位魔修大兄弟,你说你是谁?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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