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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韶华院,宋眴再次服下那令脉搏微弱如游丝的药。
姜月盈静立榻边,强压下眼中的神采,眸中很快蓄起一层薄泪。
她低垂着眼睫,将先前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重新挂在脸上。
青峰适时引着太医入内诊脉,那苍老的手指搭在宋眴腕间许久,终是摇头叹息而去。
翌日,天牢传来五皇子被二皇子党羽毒杀的消息,而宋眴为陛下挡箭、如今生死未卜之事,亦如野火般传遍京城。
宋眴素来官声极佳,所行之事皆为国为民,百姓闻之,无不扼腕叹息。
宋父宋母闻讯赶来,见爱子面色惨白地躺在榻上,顿时悲从中来,哭得几乎喘不过气。
宋诗雅更是悲痛欲绝,几欲昏厥,幸有石云祁在旁搀扶照料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晌午过后,姜月盈正拿着湿帕子,轻轻为宋眴擦拭脸颊。
忽然,院外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:“陛下驾到!”
姜月盈心头一震,连忙跪地相迎:“民女姜氏,拜见陛下。”
陛下脚步匆匆,目光掠过跪在门口的姜月盈,沉声问道:“靖之如何了?”
姜月盈刚一仰首,两行清泪便已簌簌滑下:“回陛下,大人……至今未曾清醒。”
陛下长叹一声,迈步踏入房内。
这是他登基以来,第一次亲自出宫探望重伤之臣。
无他,只因他素来真心赏识宋眴,而宋眴的舍命相护,更令他动容。
毕竟,即便是他的亲生儿子,七皇子当时亦在场,却也只是眼睁睁看着,未曾有半分动作。
陛下静坐于宋眴榻前,屋内侍立的太监们屏息凝神,不敢发出半点声响。
沉默良久,他终是未再开口。
直到姜月盈奉茶上前,轻声道:“陛下,请用茶。”
她心知皇帝在外从不会轻易饮用他人所奉之食,却仍恭敬呈上,以表心意。
陛下未接,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宋眴,忽然问道:“若他醒来,或……醒不来,你可还愿嫁他?”
姜月盈将茶盏递给一旁的穗穗,端正跪地,郑重叩首:“民女愿意。
若大人能醒,民女愿一生相伴;若大人不醒……民女亦愿生死相随。”
陛下闻言,神色未变,亦未令她起身。
片刻后,他便起身离去,背影匆匆。
当日,册封宋眴为“睿亲王”
的圣旨便传至府中。
同时抵达的,还有赐婚圣旨,准二人完婚,并册封姜月盈为一品诰命夫人。
姜月盈跪接圣旨,待宣旨太监离去后,韶华院院门再度被青峰紧紧封锁。
青峰将药喂入宋眴口中,不多时,宋眴缓缓睁开眼,便见姜月盈盘腿坐在床尾,双手托腮,眉眼弯弯地望着他,眸中盛满笑意。
宋眴撑起身子,倚靠在床头,故作不满地睨她一眼,语气里却尽是宠溺:“怎的?见为夫醒了,也不知过来扶一扶。”
“嘻嘻!
阿眴,快看!”
姜月盈献宝似的展开圣旨,翻转过来对着他晃了晃,眼中闪着光:“陛下赐婚了!”
她凑近几分,压低声音道:“不过,你怎么料定陛下一定会来?”
宋眴接过穗穗奉上的茶盏,轻啜几口,方才慢条斯理道:“亲生儿子要害他,反倒是我这个外人挺身相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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