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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沅修此时也刚算完账,抬头便见一节藕臂,白生生的皮肤上满是淤青伤疤,关节处还有个正在往外流血的伤口。
他想也没想就抓住了少女的胳膊,脸色极为难看:“这是怎么弄的?”
其实不必多问。李沅修问出口的瞬间就知道了答案:“是你娘打的还是李铁牛打的?”
自从松兰被卖,少年不曾再唤过一声“爹”。容锦被他酝酿着怒色的眼神吓到,胳膊下意识地往回缩,不仅没有成功收回,少年用的力气反而更大了。
容锦被攥的生疼,不明白少年为什么这么生气,牙齿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:“是、是我娘。沅修哥哥,你捏疼我了。”
少女声音软糯,又因为对方是熟悉至极的人而透着股娇气。李沅修神色一怔,骤然松开手。想说对不住,张开口,赵小成的声音插了进来。
“哎呦!这是咋弄的,怎么这么多伤?”
容锦偷偷瞄了一眼少年的脸色,小声的解释。听说是她娘打的,赵小成看上去比容锦还气愤。
被他这么一打岔,方才凝滞的气氛一去不复返。
在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中,三人终于回到了村子。赵小成走后,容锦搅着衣角不知自己该不该走,沉寂了一路的李沅修突然开口:“我在镇上租了院子,两间房,你要不要跟我一块住?”
容锦愣住了。有那么一刹那,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。怔怔看着少年,盯着他的唇,反复回想他方才说的那句话,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李沅修半天没得到回应,以为她无声拒绝。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烦躁。
但烦躁什么,他想不明白。再次开口:“不愿就……”
“我要!”李沅修的“算了”二字来不及出口,就被容锦打断。
容锦终于确定少年说的话她没有听错,惊喜一瞬间降临,她眼里的喜色都要溢出来。
“我要住,沅修哥哥。你说的,可不能反悔。你等等我,我这就回家收拾东西。”容锦不给少年反悔的机会,匆匆撂下一句话扭头就往家跑去。
李沅修绷紧的面庞缓缓放松,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良久,心绪不仅没有平静,反而更加杂乱。
回家的路上路过唐婶儿家,容锦隔得远远的都能听到唐婶儿那粗大的嗓门,不由得加快了脚步。仍然听到了一两句。
“臭读书的了不起,要不是怕他报官,我能那么低声下气。当家的你也是窝囊!那么好的糕点你也舍得给他,那是我姑娘拿回来孝敬我的,我一口没吃呢!全便宜李家那小子了……”
糕点?容锦脑海中浮现与少年分吃的那盒糕点,难不成,是沅修从唐婶儿那敲来的不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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