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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五章 察问（第1页）

其实，在接连这么多天的巡山下，巡山小组偷了些小懒，组长并未真正意义上贯彻落实樊昊的要求和方针。按照樊昊制定的规则，每日巡山应该以小组为单位，整体行动，除中午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外，其余时间都在四处探查可疑情况，一天下来巡查时间约为十个时辰。但接连这么多天什么异常也没有，底下的兵卫们渐渐开始松懈，对高强度的巡山叫苦不迭，因此，小队队长想了个法子。正常情况下一个巡山小组是二十人，因此在小队长的带头下，小队兵卫被划分成十组，两两一组，每组负责两个时辰的巡查任务，这样一天下来，二十个人正好均分，每组巡查一个时辰即可。巡查的强度和时长被大大缩短，小队每天优哉游哉，好不惬意。而王林，好巧不巧便是昨日最后一组的巡查人员。通常，最后一组巡查人员巡山结束后，因为夜深人静，并不需要向小队队长汇报，结束工作各自回家就好，但谁也没想到，今早王林竟然没有准时到达兵部，让这完美无缺的计划瞬间露馅。

一旁的兵卫无从应答，只得尽最快速度把昨日巡查小队队长张松喊来。刚被传唤的张松一听说是樊统领召见，心里美滋滋的，还以为是最近巡山这块小组成绩突出，樊统领特意让他前去接受慰问和褒奖。

可当他进入房间，看到不威自怒的樊昊时，瞬间吓破了胆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
“张松，我且问你，巡山之事乃我亲点如今兵部最重要之事，为何私自调整制度，随心变更？”樊昊居高临下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住张松。

原先张松还想糊弄一下，可看到樊昊阴沉的脸的瞬间，这种想法便抛之脑后，他大气也不敢喘，听着樊昊的言语，立马明白自己的小聪明被识破，赶忙跪在地上不断磕头，再抬起头来时早已涕泪满面。

“樊统领，都是小人一时间贪图享受，意志不够坚定。小人手底下的卫士们整日整夜巡山，苦不堪言，我也实在不忍见着兄弟受苦，才能出此下策……”

樊昊扭过头不再看他，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，贪图享乐的时候对得起其他巡山的兄弟吗？”一声质问让张松哑口无言。“我再问你，王林今早未到兵部签到，你可知请？”

“回统领，小人知道。”张松低下头，如实答道。

“那他来了没有。”

“没有……”面对樊昊的追问，张松越来越没底气。

“我再问你，按兵部制度，无故缺席点卯者，该如何处理？”

“回大人，按兵部制度，若出现无故缺席点卯者，理应由所属分队队长逐级向上汇报，同时亲自前往其家中进行查探，了解缘由。”张松熟练地回答，作为兵部老员工，他对这些制度，早已烂记于心。

“不错。”樊昊点了点头，表示认可，随后继续问道“那我问你，你可按制度行事了？”说着，樊昊侧头斜视，威严的目光落在张松身上，让后者顿感压力巨大。好像有人捏住了胸口一般。

张松汗如雨下“回……回大人，并没有……”他口齿不清，有些哆哆嗦嗦，思索片刻还是又补充了一句“最近巡山小组的最后一组，每日结束常规巡查后，便可直接返回天启，各自回家即可。有时兵部也有早上点卯缺失的，但大多都是临时有事，不出片刻中便可赶到。早上发现王林缺失，小人也只当他是睡过了头，不日便到，也没上门拜访。

“胡闹！之所以需要每日点卯，上门查看，便是怕兄弟们执行任务之时遭遇不测。我们做的事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，对手是谁？是天罗！你们不是没见识过天罗的厉害，只要一个照面，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取下首级。是不是觉得每次要求小队行动很浪费人力？”樊昊怒其不争，急促呼吸下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。

张松低下头，默默不语。

“让你们小队整体行动是因为哪怕真的遭遇天罗袭击，你们好歹还有可以发放信号弹的机会！运气好我们还能及时救援！你倒好，直接改成两人一组，这要是遇上天罗，有什么还手的余地？？”樊昊越说越激动，一巴掌将旁边的木桌拍得四分五裂。

要知道，在樊昊眼中，每一位兵卫可都是有血有肉的好男儿，家中上有老母需要抚养，下有孩子嗷嗷待哺，家中更是整夜灯火长明，只盼夫君安全归来。这么多的牵挂，樊昊始终将兵卫们的安全放在首位。可能会造成资源的浪费、人力的冗余，但也比亲眼看着他们曝尸荒野，等到一切发生之后再去草草收尸要强上百倍。

“小人糊涂，未能理解统领一片心意，只求片刻享乐，是我对不起大家！”张松深深弯腰，在地上重重磕起了响头。

樊昊见状，立刻上前护住他的脑袋，并顺势将张松扶起身来。

“男儿膝下有黄金，除上苍父母外，怎能如此？”樊昊满脸心疼看向张松，宽厚的手掌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抚，真切地说“你也是兵部老兵卫了，没有那么多的讲究，只要王林一切安好就行。”

听闻此言，张松再也忍不住，只觉心头一酸，立刻半跪在地，双手作揖：“多谢樊统领，小人必为兵部鞍前马后，鞠躬尽瘁！”

樊昊笑笑，纠正道“是为大武……”

不愧为兵部统领，一番言语下不仅来让张松心服口服，更是增添了极大的好感，竟然当面立下此等誓言。一旁的兵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，看着樊昊挂在脸上的微笑，只觉得心底发凉。之后，在樊昊要求下，他们迅速喊来昨夜与王林一组的兵卫，了解昨夜情况。

“回大人，昨夜我和王林一起巡山，并未有什么特殊事件发生。”兵卫回忆一番，开口说道，好在一切并为过去太久，记忆还算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