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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树在幻境中很顺利,她很快就破去咒灵对自己的迷惑。幻境依然是养老院,是真实世界的另一个投射,她在不同的房间和不同的地方见到那些实际昏迷的老人们。
老人们在这里或者是和自己的子女开心地生活,或者是和爱人亲人陪伴。是怕被亲人遗忘抛弃的恐惧,是对失去羁绊后孤独的恐惧,让他们沉迷于虚幻的幸福。而他们对失去的恐惧又成为咒灵滔滔不绝的诅咒来源。夏树或者苦口婆心,或者直接拆穿,或者强硬斩断,或温柔或哄骗或强势,破除他们的梦里蝴蝶。
只是繁琐了些,但是并不难,就在夏树这样认为时,幻境却发生了巨大的震动,是咒灵要强行阻断所有提供给它恐惧的老人的联系。它要舍弃这些微不足道的诅咒供给,它发现了更强大的诅咒来源,它的本能让它迫不及待向那个方向前进。
夏树头痛欲裂,是意识和精神被反噬,她甚至没有余力去思考那些还未来得及被她唤醒的老人们,受到这样的折磨后,意识是否还能存在,也许只能作为植物人也说不定。
她吐了血,但好在醒了过来,看到的却是新田被那只咒灵带刺的触手紧紧缠绕的样子。她踉踉跄跄起身,抬手结印施放符咒。
她这种经过自己改良后的符咒,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来驱动,因为是代神明发出命令。
祓除符咒在咒灵触手上精准爆破,新田挣脱。
夏树又拉起弓,对着咒灵施放咒力凝成的箭矢。咒灵终于被她激怒,它此刻处于暴动状态,急不可耐想要去获取更强大的力量,却被眼前的夏树一再阻挠,更不要说她还在幻境中毁它不少触手。
夏树已经是强弩之末,有鲜血从她的鼻腔,耳朵里流出,是精神力透支,以及大脑被咒力反噬后的症状,她被触手卷起来时,迷迷糊糊中,对着新田咕咕哝哝。
新田握紧双刀,他听到了夏树那模模糊糊的话语,“抱…歉,不…能保护你了…”
前两天,夏树在教室专心画符,听到新田的问题,“诶?为什么做咒术师?因为有想要保护和帮助的人啊。”
“哦,新,你只想做辅助吗?”夏树也了解了新田的想法,“你不想当咒术师也没关系!等我把符咒术练好,保护你没问题啦!我在战场前方,你在后方就好!不管如何,我们都是最好的搭档!”
此刻,新田进入了一种自己从未到过的境界,手中的双刀终于展现出它的强大。他终于理解了东堂对他说的,“你每一次挥刀都要有破釜沉舟的士气才可以。”
长刀攻击、决杀,短刀防御、骚扰。从宫本武藏创立二天一流的流派以来,二刀流就以“以弱制强,以一制多”的作战优势闻名。新田以为二刀流是靠技巧做到这些,可当他此刻挥刀,他才意识到,拿着两把刀,并不是为了更好防御,而是为了更好地拼命。
“笨蛋,我才不要你保护。”新田终于使出势如破竹的剑法,“我们是伙伴,自然是并肩战斗了!”
不一定是为了保护谁,才想要变强大。也许只是因为想要站在伙伴身边。
夏树一人在教室中画符,而他独自回到宿舍,躺在床上。孤独就像含在他嘴里的薄荷糖,等到完全化在口中时是挥之不去的微凉气息。
不想要孤独,不想要被抛下。
新田缓缓绽开一个狠戾的笑容,他舔了下嘴角的血腥,“恐惧凝聚成的咒灵吗,那又如何,恐惧有时也可以成为变强大的动力!”
*
咒灵在新田挥刀和夏树最后一道符咒中轰然倒下。新田忍着浑身的剧痛,给夏树施了“暂缓”的术式,让她暂停流血,让伤势不再恶化。
“笨蛋,我们已经赢了吧。还浪费咒力给我施展术式干嘛?”夏树趴在地上,气息微弱地抱怨,伤口经过新田的术式,已经感不到痛疼,她好受了很多。
新田靠坐在墙边,一手按住另一边肩膀的伤口,他从来都梳的整齐的金发,此刻被汗水和血浸湿。他一边想着自己此刻一定狼狈得没有了贵族或者绅士的模样,一边嘲笑夏树,“不救你,你可能都坚持不到回高专救治。”
“……”
田边收起“帐”,走向一边在包扎伤口的新田和夏树,“应该是附近那所高中的回收咒物任务进行的不顺利,引发这里的咒灵暴动。”他叹息一声,“你们过于拼命了,以后遇到这种情况,先逃跑再说。”
新田皱着眉,“难道那种时候,能把夏树放在那里不管?还有那些老人们…”因为他阻拦咒灵,夏树和一些老人变成植物人的风险才大大减少。
夏树朝着新田笑起来,“哎,新,这才是你嘛!”
开车路过杉泽第三高中时,已经聚集起不少祓除咒灵后的后勤处理人员们。田边停车,新田和夏树这次的任务就是受到这里特级咒物的影响,于公于私,他都想要了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,不然回去写报告都是一头雾水。
夏树和新田也跟着下车凑热闹。因为没有下帐,后勤人员们正在盘点学校被毁的建筑和清扫咒力残秽,以及疏散听到巨大爆破声而赶来的附近居民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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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边意外地看到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白发男子,以及他身边同样头破血流,受伤情况不比新田和夏树好到哪里去的伏黑惠。
“似乎有普通学生受了重伤。”夏树看到担架抬走的两名学生,还有一名被用符咒结成的绳索捆住双手的学生。夏树注意到那名被符咒捆绑的昏迷学生,是因为那符咒看起来很眼熟,像是大宫司制成的高级符咒。不过,新田和田边两人注意力都被那名白发男子吸引,并没有看到那些学生。
“咦?竟然碰到了京都高专的学生。”白发男子精神奕奕,一个闪身就到了新田和夏树的身边,好奇地打量他们两人。
田边立刻不动声色挡住新田和夏树,“五条先生,我们只是恰好在附近做任务。”
“那可真是巧啊。难得我们两个学校的任务离得这样近。你们两位都是京都高专一年级的新生吗?是陌生面孔呢!”叫五条的白发男子笑着和新田夏树打招呼,“我是东京高专的老师,五条悟。也不知道你们老师有没有提过我。”
夏树眼睛一亮,惊喜,“原来你就是五条悟老师啊!歌姬阿姨经常说的那个大笨蛋原来就是你!”
新田只觉得自己一定是刚才受伤失血过多,他现在很想晕倒。夏树难道不知道眼前这个可是咒术界的最强咒术师,他还听姐姐说过这名最强脾气可不是很好,夏树这样说,真的不会惹到这位最强吗。
缠着黑色眼罩的五条悟,手插在兜中,不但没有生气却哈哈大笑,“看来歌姬很是惦记我呢!”
抬着两名受伤学生进入急救车后,有人来问五条悟,“高专会反转术式的术师今晚能赶来吗?其中一名学生受的伤很重,刚才初步检查,如果不尽快治疗,可能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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