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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是落了这个。
织金帘布掀开,斜进来万顷昏沉暮色,沈卿玦望着深红宫墙上的洞门。
两名黑衣侍卫在姜晚笙离开后,才转身,遥望马车方向,笔直地站着,没得到吩咐依然不敢上前。
月亮细得像一道眉,朦朦胧胧地散着光,照进白玉温泉池里。
沈卿玦着雪白的里衣,倚在池畔,墨发湿漉,衣襟透着水痕,他双臂向后张开,抵在玉壁上,骨节修长的手捏着蝴蝶步摇,轻轻摩挲。
浴室内水汽蒸蒸,氤氲的白雾,好似蓬莱仙境,人间瑶池。
沈卿玦拿过屏风上的玄色外袍,披在身上,低头,再看了一眼这块翠玉蝴蝶步摇。
线条简单,色彩清丽,两只小蝴蝶成双成对,栩栩如生,头上的纤细触须轻轻颤着。
像极了她那种时候的样子。
他突然不想还给她了。
东宫书房,烛火如豆,沈卿玦坐在紫檀木案前,两侧案牍累累,堆积如山,他神情清冷的翻阅。
外头响起脚步声,侍卫停在门前,轻轻叩门。
沈卿玦眉眼未抬,“进。”
西风跪地复命,“殿下,已经照您的吩咐,安排下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
没有其他吩咐,西风拱手行礼,悄无声息地退出去。
中间进来送过茶水。
轻手轻脚地挑起灯芯,剪掉烛火烧黑的那一截,火苗立刻通亮,屋中的光亮增加一个度。
窗外虫鸣声凄清,书房中亦是同样静谧。
只有纸页翻动声。
一只涂着红色蔻丹的手,手背压在澄心堂纸上,指根发抖,笔下写出的字,颤颤悠悠,歪扭得像蚯蚓在爬。
烛火扑朔,发出些煤油的味道。
火光跳动映在脸上,宁如雪眉头倒竖,烦躁得要摔掉手中的狼毫。
“宁姑娘不可。”
她身后的嬷嬷即刻出声提醒。
宁如雪眼一闭,硬是忍住了。发抖的手再次握住笔杆,愤恨地在纸上落字,前头还是娟秀的小楷,到后面乱得犹如草书。
她奋力挥舞,手肘发麻,写完一长篇。
喘息的功夫,身后的青衣嬷嬷,将那纸拈起来,对折撕了个粉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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