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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会摔,他才移开目光,又意识到什么,心里的弦被人轻轻地拨动,“你去麒麟阁找过我?”
“嗯。”姜晚笙郑重地点头。
清凌水润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住他,没理也要横三分。
裴景被她的模样逗笑,从善如流地点头,忍俊不禁,“是我的错。”
“笙儿想要什么样的赔罪礼?”
姜晚笙眉梢微挑,眼底浮出喜色,她想了会儿,自已其实什么也不缺,真找不出,故作大度道,“看裴翰林的眼光好了。”
裴景目光落在她弯起的唇角,心底柔软一片。
修书工作可快可慢,自已查阅典籍也能校正核对,只不过刻意余下一卷,为着私心罢了。
他在前朝,对后宫的消息并不灵通,近日才知她回宫。
想起自已七夕日在城中买的一枚玉簪,目光不自觉落在她乌黑的鬓发之中,想着她簪上寓意他发妻的玉簪,心头便微微发热。
裴景温润地看住她,“笙儿明日,有空闲否?”
“有空呀。”
姜晚笙笑意弥漫开,不愧是翰林学士,这么快就想好送她什么了。
花径弯折,石砖铺向岔口,姜晚笙笑着退了半步,就在她喜气洋洋答话时,脚下忽然一拌,撞到一堵人墙。
裴景脸色惊变,快走两步,然而已经来不及。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抓住姜晚笙的胳膊,翻转,她后背撞人的姿势,换成了枕他臂弯里。
沈卿玦垂下眼眸,目光清寒,冷冽得仿佛结了一层霜。
姜晚笙先从横着的视角看见跟在后面的西风西岭两大护卫,同时檀香浸润,冷意袭人,再抬眼,就见沈卿玦冰块一样的表情睨着她。
她根本来不及考虑自已刚才兴致勃勃说的“有空”有没有被他听见。
一想到他跟裴景同时出现,血液都要冻住了。
“太子殿下恕罪!”
她窒息地咽了咽口水,慌忙地挣开,低头跪在青石板地上。
裴景随即跪在她身侧。
“参见太子殿下。笙儿直率莽撞,无意冒犯,还望殿下海涵。”
沈卿玦黑色的锦靴踩在青石板上,砖缝处掉落几片叶子,他垂眸睨着这二人,只觉得说不出的扎眼。
刚才那两句对话,他自然是听到了,对他一再推拒,对别人就笑意吟吟。
莽撞直率?在他面前,跟这些词截然相反。
裴景觉察,知这位太子殿下性情凉薄,更加忧患,“殿下,是下官之过,愿领责罚。”
“冲撞储君,裴翰林可知该当何罪?”
“臣甘愿受罚。”
沈卿玦摩挲着一枚玉扳指,冷笑一声,周遭温度骤降。
正午,阳光浓烈,头顶却是冰凉彻骨。
姜晚笙仿佛陷进冰窖,她呼吸稀薄,缓慢抬起头,从面前的黑色锦靴,看到玄青下摆,和墨玉系在一处的白藤色香囊。
而主人正低头睨着裴景,脸色凉薄,黑眸似锋刃一般,刮骨破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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