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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陵光大概活不过两个月了。
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宋南出陷入怔愣,沉默地垂眸看着许陵光。
昏迷的人眉头紧皱着,应该感到了内脏被冲击的疼痛,呼吸声发沉。
然而在这之前,他身上看不出来半点将死之人的征兆。
就在昨晚,发酒疯的许陵光还在说,以后他就是哀牢山的山大王,要把哀牢山做大做强,变成全修真界最热门的旅游景点,来参观的人都要找他买门票。
他听不懂什么旅游景点和门票,当时只觉得眼前的人和从前的确不是一个,那个阴险狡诈、令人厌恶的青羽宗宗主,逐渐被眼前笑容纯粹、浑身上下仿佛笼罩着光彩的青年所取代。
甚至会让他假设,如果当初将他们带回青羽宗的人是眼前模样,或许青羽宗和他们都不至于走到如此地步。
然而转瞬他就清醒过来,这些假设太过虚无,眼前的人再无害,但说不定哪一日就恢复了记忆,他们依旧会是不死不休的仇敌。
与其日后平添烦忧,不如如今保持距离,早做取舍。
郁筠和周扶婴应当也是同样的想法。
但无论何种情形,他确实都没有再想过许陵光死。
可现在许陵光却当真要死了。
宋南出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,不能说是难过,更多是遗憾。
这座辛辛苦苦搭建的简陋木屋,许陵光似乎住不了多久,就要荒废了。
宋南出抿唇,沉默许久,终于拿出一粒丹药喂给他。
丹药入口化作精纯的灵力,逐渐抚平了内府遭受冲击带来的痛楚,许陵光的神色变得安宁,呼吸再度绵长起来。
宋南出出了木屋,拿出传讯符给郁筠周扶婴传信。
他的身体依旧没有完全恢复,但经过一个月的调理,他已经习惯了如今的样子,而他其实隐隐约约有些感觉,这一次虚弱期将会是他的机会——他或许要开始第二次蜕皮了。
在第二次蜕皮之前,他必须要寻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,不可能再在这里待太久。
*
许陵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。
他浑身上下湿哒哒黏腻腻,四肢也透着酸软无力,有些困难地撑着胳膊坐起来,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吊在房梁上的宋南出:“那灵酒不会有问题吧,怎么后劲这么大啊?”
他现在头晕眼花还有点想吐。
不会是喝到假酒了吧?
宋南出看着他,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。
迟疑许久,最后只说:“你身体本来就虚,这段时间又太过劳累了,病症才爆发出来,跟灵酒无关。”
“好吧,”许陵光撇撇嘴,晕头晃脑之中忽然想起来昨天捉回来的野鸡还没安置,晃了晃头爬起来,问宋南出:“我的鸡呢?我先去看看鸡。”
因为太虚,他走路都有点发飘,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就扶着墙壁回头看宋南出,苦着脸说:“我怎么好像病得有点重?”
宋南出拧着眉看他,缓缓吐出一口气,说:“你内府灵力乱窜,冲击到了五脏。”
“听不懂,什么意思,很严重吗?”许陵光听得头昏脑涨,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额头,又说:“我好像在发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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