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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生死为注（第1页）

四人望着柳闻莺远去的背影，心情都很沉重，虽从牢中走出，却没有喜悦，就连方正乾也长叹了口气。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，院子里一片死寂……良久，幽若雨捡起地上的残书，心头又重重一沉，这书竟是柳闻莺那半本《百花手》。她不禁叹道：“唉，如果不是这本书，又哪会有这些事呢？情因其所起，恨因其所生，今日舍了这书，师姐是真的看透了红尘，还是已彻底心为死灰呢……”

慕容燕云听罢，走了过去，劝道：“表妹，我想柳神医是看透了爱恨，我们应该替她高兴才对。”

“或许吧……”幽若雨半天才道，“表哥，这书引发了这么多事，我还是把它烧了吧。”

慕容燕云道：“表妹，我看这书不如给赵姑娘。等她回大周了，便可以找赵普要回另一半，那时再还给柳神医。”

幽若雨思忖一下：“好吧，毕竟是师父她老人家的心血，毁了确实可惜。”

赵婵雪闻言冷哼一声：“你们也没问问我同意不同意，就交给我这么一件事？”

“赵姑娘，还请看在柳神医救你一命的分上，就帮她这一次吧。”慕容燕云恳求道。

赵婵雪微微一笑，说道：“好吧，谁叫本姑娘心肠好呢，此事我记下了。”

方正乾见三人相谈甚欢，自己在这里也没意思，便抱拳对三人说道：“三位，方某还有些事要办，就先告辞了。青山不改，绿水长流，他年相见，后会有期。”说着他接连几个跃身，消失不见了。

幽若雨见方正乾走了，也道：“表哥，赵姑娘，我久未归家，也该走了。

表哥还没见过哥哥吧，有空记得来家里，你们好见上一面。当然也欢迎赵姑娘赏光，来我家做客。”

慕容燕云道：“表妹，我与表哥三年前见过的，确实很是想念他，等我不必再东躲西藏了，定然与你们兄妹相会。”

赵婵雪微微一笑，说道：“幽家妹子，你人不错，以后有机会姐姐自会去叨扰一番的。”

“好，小妹这就回家，静等两位了。”幽若雨抱拳说道，转身离去。

此时的园中只剩下赵婵雪与慕容燕云，两人已再难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，他们心中似爱似恨，又非爱非恨，那样的滋味难以用语言来形容。

两人谁都没说话，只默默到了前院。慕容燕云见白芷、青黛等人神情十分茫然，也不知该说什么，索性一言不发，在马厩寻到自己的马，翻身上了马，离开飞花山庄。

一路上，慕容燕云、赵婵雪都恢复了本来的容貌，两人的关系也变得极是微妙，说的话不多，心中却纠葛难断。这日，两人终于到了海边一个小渔村。

他们雇了几个渔夫，让他们备条大些的船，准备明天午后出海。几个渔夫见两人出手阔绰，满口答应。两人见事已谈妥，便早早在村中休息了。

第二日一早，两人骑马到了海边。

“慕容燕云，你看那里。”赵婵雪一指前方一处突起的山崖道，“我们去那边吧，我有话要和你说。”

慕容燕云点点头：“好吧。”说着他一提马，向山崖行去。

很快两人便到了崖边，看着眼前茫茫海水，潮水不断地拍打着沙滩，让人心中更加难以平静。半晌，赵婵雪美目中有泪在打转，哽咽道：“慕容燕云，我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，可我管不了我的心。我想，我是爱上你……”

慕容燕云眼角也泛出了泪光：“赵姑娘，我又何尝不是呢？如果你是别人家的姑娘我定娶你为妻，与你白头偕老，可你偏偏是赵匡胤的女儿。这是天意使然，不是我们能抗衡的……”

“能知道你的心意足矣，我不会求你放弃报仇的，父母大仇，怎能不报啊！”赵婵雪潸然泪下。

慕容燕云与赵婵雪不约而同地下了马，相拥在一起，慕容燕云轻轻吻上赵婵雪的唇。他们能感受到彼此颤抖的身体，他们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，他们知道彼此是仇人，可有时爱恨本就是同根生，谁又能斩断这情思，谁又会忘了那仇怨呢？

两人缠绵良久，见海上驶来了一艘大渔船，停在崖下。慕容燕云知道这船是来接赵婵雪的，叹了口气，轻轻放开了她。

赵婵雪狠了狠心：“慕容燕云，我该走了，我不希望再见到你，不然这仇、这爱恐怕我会记一辈子。”说着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，眼泪如珍珠般落下。

慕容燕云伸手想去拭她眼角的泪，赵婵雪却躲开了，跃马离去。慕容燕云心中怎会不痛，他多希望自己能忘了仇恨，随她出海共度此生。但他不断告诫自己，不能与她纠缠不清，她是仇人的女儿，自己不能爱她，若真的爱上她，便要永远愧对父母的在天之灵，愧对金陵慕容的列祖列宗。或许人不能长存世间，便是这情字总看不开、看不破的缘故吧。可人如果没了情，又怎能算是个有血有肉的人？

“小姐，真是你呀，快随我们回去吧！”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个男人的声音，慕容燕云闻之不禁心头一震。

“不好，于缺来了！恐怕追杀我的大队人马也到了！”慕容燕云一听这声音想起了三年前在山谷的那场伏杀，心中哪里还敢有半点儿儿女情长。他拔出手中长剑，屏气凝神，看向前方。

赵婵雪心中也是一惊：“不好，我父亲的人竟找到这儿来了！”

这时走来了三个人，正是神龙三杰。于缺到了两人身边，对赵婵雪笑着说道：“小姐，舵主可找您多时了！这次出来追杀方正乾，不料那老东西没找到，却碰见您了，这不是巧了嘛！”

赵婵雪摆出一副大小姐的威严，冷冷地说道：“我当是什么人，原来是你们几个，本小姐还不想回去，你们快走吧！”

洪欣上前说道：“小姐，您别难为我们哥仨，赵护法可下了命令，不论派中谁见到了小姐，都要把您请回去。如果不把您请回去，就要提头来见啊！”

吕岩也道：“小姐，您心肠最好了，不能眼见我们哥仨没命吧？”

赵婵雪冷笑着说道：“哼！连赵普本小姐都不放在眼中，更何况是你们？

不想死的话就速速让开，不然我就和父亲说你们调戏我，到时他定会取了尔等项上狗头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