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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子。”院子里的丫鬟高声行礼。
来不及让玉萦出去了!
崔夷初朝宝钏使了个眼色,宝钏会意,拉着玉萦就往旁边的书房走去。
刚绕过屏风,房门便被推开。
“夫人。”
靖远侯府世子赵玄祐姿容俊秀,凤目飞星,年纪轻轻便备受帝王信重,举手投足间不怒自威。
看到崔夷初,他的眸光稍稍柔和一些。
“门关着,还以为你没起。”
崔夷初心怀鬼胎,垂眸轻轻扶额:“昨儿没睡好,身上乏得厉害,眼睛觉得刺眼就让丫鬟把门关了。”
昨晚……赵玄祐当然也没怎么休息,见自家夫人如此娇羞,他略一抿唇在她身旁落座。
玉萦站在屏风后,依照宝钏的吩咐拿着鸡毛掸子擦拭着博古架上的古董花瓶,听着外头的声音,稍稍挪动位置,从屏风的缝隙中朝外看去。
赵玄祐此刻并非武将打扮,一袭鸦青色锦衫颇为修身,勾勒出颀长英挺的身形,少了在外行军时的威仪肃冷,多了几分清隽风姿。
当然,再怎么穿着常服,他的气质比起京城养尊处优的皇亲贵胄亦是迥然不同,征战沙场多年,他的眉眼中早已凝练出了酽冷的气势,随意一瞥便能震慑宵小。
因此他一到,刚才演技精湛、口若悬河的周妈妈等人噤若寒蝉,缩头缩脑,只有崔夷初还保持着镇定。
“世子不是去拜访平王吗?怎么回得这样快?”崔夷初柔声问。
平王幼时跟着侯爷习武,一直与侯府关系亲近,昨儿赵玄祐一回京,王府便派人传话,要赵玄祐今日过去。
“走到半路上遇到王府侍卫,说太后不大舒服,王爷进宫侍疾了。”
玉萦隔着屏风看着这男人,指尖微微颤抖着。
她与赵玄祐连话都没说过一句,他甚至不知道自已的存在,两人却有肌肤之亲,还生下了一个儿子。
要冲出去吗?向赵玄祐说明一切,告诉他昨晚是自已陪他风流?
当然不行,玉萦苦笑。
周遭都是崔夷初的人,她指认崔夷初偷梁换柱,定会被她们反诬是自已爬床,被扣上疯癫之名乱棍打死。
更何况,就算赵玄祐信了自已是被灌药送上榻的,区区一个丫鬟,堂堂世子睡了就睡了,怎么会为了她去惩治世子夫人?
要报仇,必须步步为营,积蓄力量。
只见崔夷初巧笑倩兮,素日里对着下人们冷淡的脸上多了些柔婉:“世子早膳吃得匆忙,要让厨房重新做了送来?”
“不必。”
赵玄祐行军打仗时,在风餐露宿的时候多了,食物于他不过填饱肚子而已,并不像京城贵族那般讲究。
崔夷初一时无言,赵玄祐望见她眼圈黑青,知她昨夜也没休息好。
他尚不知伴他纵情快活的女子并非眼前之人,想到自已昨夜太过蛮狠,不禁道:“你若是累着了,再去睡一会儿。侯府里就祖母和你我,无须太过拘泥于俗礼。”
崔夷初是养在金楼玉阙里的公府嫡女,家族繁盛,人丁兴旺,与三代单传的平远侯府不一样,人多嘴杂,规矩森严。
“祖母一向宽和,我在侯府从不拘束的。”
听到她的回答,赵玄祐微微颔首,颇为赞赏地看向她。
崔夷初姿容出众,还擅长书画,才貌双全备受赞誉,十岁的时候便被选为公主伴读,出入宫廷。
到了议亲的年纪,登门提亲的人更是踏破了门槛。
赵玄祐是侯府世子,与崔夷初原是门当户对。
只不过赵玄祐自幼在军中长大,甚少留在京中,婚前与崔夷初并未见过,是侯府老太君托人牵线说媒,才促成了这一件婚事。
当初新婚的时候不算愉快,这回归家一番耳鬓厮磨后,两人的嫌隙尽消,自是令他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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