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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前的阿姈,以世族身份为傲,别说是普通百姓了,连六皇子都看不上眼。
可今日,她不仅管起文清淮当街用刑的事,还在乎起百姓的看法。
“你当众落清淮的面子,可有想过你外公是何想法?他杀了文家亲卫,死不足惜!”顾敬行气得不轻。
顾姈抿唇不语,默然承受父亲的怒火。
堂厅气氛紧张。
文氏轻咳一声,怒火中烧的顾敬行立马收敛了些,坐到交椅上,喝了口热茶。
“阿姈,是不是清淮干了什么不对的事,惹你生气了?”文氏嗓音温和,让人如沐春风。
顾姈纤瘦脊背挺得笔直,看了眼父亲,心想着三表哥私运禁药肯定动用了文家的关系,毕竟是文家的家事,还是让外公来处理好些。
于是,整个人又变成不吭声的锯嘴葫芦。
“愣着作甚?你母亲问你话呐!”
文氏幽幽睇他一眼,神态依旧柔和,“夫君不是约了同僚谈事么?”
言下之意,是要赶人。
顾敬行听懂了,临走之前,忍不住点了点顾姈,“愈发没有规矩了,之前不忍你出嫁,是想多留你在身边,眼下看来,得和谢家早日商议婚期,砚书为人清正,定能管好你。”
什么?!
顾姈震惊,距离前世定下的婚期还早着呢,裴渡也还未登基,难道是她前世太听话了,婚期才定得迟?
原以为时间充裕,退婚之事可徐徐图之,这下可不行了。
“阿姈。”
文氏温和的嗓音拉回顾姈的思绪。
“说说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吧。”
顾姈思忖一下,道:“母亲可信我?”
“你是我的女儿,是何秉性,我最清楚,自然信你。不过……”只见文氏上一刻还春风和煦,下一刻便板起脸,“你若不如实相告,那我还是要替你外公罚你。”
若给顾家人在府中的地位排序,文氏毋庸置疑是最顶端的那位,表面上温温柔柔,实则阖府都听她的话,且动起真格来,不比顾家家主的手段差。
“今日三表哥抓的人是镇抚司缇骑。”
文氏点了点头,这事儿她知道,也与家主的看法一致,纵使是镇抚司的人,也没有欺负到世族头上的道理。
“母亲可知镇抚司缇骑为何盯上三表哥?”
文氏掀眸,看向顾姈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,细眉难得拢起,“你知道?”
“……女儿想请母亲写一封信给外公,让外公细查北司的城防是否有疏漏。”
文清淮就在北司任职,他若借职务便利私运禁药,肯定是在城北交易,只要让外公细查城北,定能查到不对劲的地方。
堂厅陷入片刻的沉寂。
“好,这封信,我现在就可以写。”文氏神色如常,半垂的眼帘清冷又严肃,“不过,你的消息是从何而来?”
虽未细说具体发生了何事,但涉及到五城兵马司,阿姈不会拿此事开玩笑,得让父亲调查清楚。清淮这孩子急功近利,能被镇抚司盯上,定然不是简单借职务之便谋利。
顾姈沉默了很久,死后重生太过荒诞,想必说了也不会有人信,还会被当成疯子。母亲嘴上说信她,可知道后,心里指不定有多担忧。
文氏见她不愿意多说,也没打算逼问,命侍婢取纸笔墨砚来,信写好后,指派身边的嬷嬷亲自送到文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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