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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一声刺耳的尖鸣,箭头准确地直嵌入了肉喙之中。刺入的瞬间,箭尾“哗”地炸开一面旗帜,如风鼓起的船帆,万丈圣光由此散射了开来。
是战止序射来的“灼热旗帜”!
按照希什的计划,她本来在山谷高处的视野开阔地,等待肉喙“开花”的瞬间,将五支灼热旗帜全部射进肉喙暴露出的锁心。
可迟迟没有等到时机,战止序只好来查看他们的情况。
这一箭的力度足以射穿岩石,战止序背着一箭筒的灼热旗帜,神情淡漠地收起弓来,她下颌处因用力而绷起的青筋还未缓下去。
“替我拉绳!”
她远远地朝二人喊了一声。荀听会意起身,驾马驰骋而来的战止序向荀听伸手,用力一拽。荀听翻身上马,接替了战止序的缰绳。
两人穿过触手的追击,接近肉喙。战止序用背后的箭尖将手臂划了一道血口,鲜血从伤口中涌出,在她手中凝聚成了一只矛。她在马背上站起身,蹬上触手。
战止序凌空一跳,血矛正好插进甩来的触手上,惊险间,战止序连人带矛被送上了高空。就在到达最高点时,她突然松开手,准确地掉落到肉喙处,并借助冲力踹了那灼热旗帜一脚。她稳住身形,双手紧抓着旗帜,一用力,将其深插喙心。
孝碑本体剧烈的挣扎,灼热旗帜没入了祂体内的瞬间,所有的颤动都停止了。
肉喙和触手都软塌了下去。荀听掉转马头,朝着战止序跳下的方向奔去。战止序以层层触手作为落地缓冲,跳回到了马背上。
动作一气呵成。
马跑到了希什旁边,嘶叫一声,停下了。
而战止序并没有脱离战斗状态,她紧接着从背后取来一只卷着灼热旗帜的箭矢,瞄准静止不动的肉喙,肌肉紧绷,将弓拉满。
肉喙静了好一会儿,最终向上一伸,六只瓣边旋转边展开了。
孝碑终于“开花”了。
只听一声响彻天空的婴儿啼哭,路远镇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起来,嘈杂声四起,居民举起火把出门,他们聚在一起,身上的寄生胞体在痛苦的嚎叫。村民如一群忐忑不安的羊群,开始将目光转向深谷。
原来肉喙包裹的中心处,是一只巨大的、正在酣睡的婴儿脸——这就是所谓“锁心”。
婴脸五官皱缩,不停地张嘴哭泣。
六只瓣的内里还长有一圈圈的牙齿,在夜空中,它们围绕着婴脸慢慢地旋转,像是形状诡异的太阳,六瓣旋转时还在发出“滴滴答答”的响声,像是一只被孩子上了发条的玩具,又像是某种倒计时。
孝碑开花时,三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视线扭曲,不过因为天子戒的保护,众人的清智条勉强保持在合格线以上。
就在这时,战止序以迅雷之势取箭、拉弓、放箭,行云流水的动作重复了四次。耳边疾掠过呼啸的风声,她将剩余的所有灼热旗帜射了出去,四支全部正中婴脸。四支旗帜携带的圣光同时炸开,一瞬的光芒几乎可抵白昼。
他们听见肉喙灼烧的声音,随后,尖叫声掩盖了一切声响。火光乍起,孝碑处激起一团浓烟,荀听伸手遮了一下刺眼的光芒,稍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。
希什吃力地站了起来,望着烟雾,松了一口气。
战止序问道:“哪里受伤了吗?”
希什摇了摇头,他正因为自己没独立完成任务而感到郁闷,伤倒是置之脑后了。
荀听下马,先将受伤希什弄上去,但这倔脾气的不愿让人搀扶,将手抽了出来。
荀听只好耸肩,看着希什自己爬上去了。荀听让载着伤者的马先走,自己紧随其后。
可是在这时,天子戒又震动了。
安抚也不起作用,荀听正奇怪着,耳边却重新响起了嘀嗒声。
这声音清脆得犹如坠入水面的冰锥,让凉意蔓延了三人的后背。
荀听的瞳孔一缩,惊讶地望向灼热光芒消散之处。只见那婴脸的六瓣重新旋转了起来——锁心完好无损。
破坏锁心……失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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