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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敬亭顾忌卢宴珠的自尊心,话还是说得太委婉了些。
卢宴珠来回咂摸了好几回,这才明白过来。
羞恼之下,抓起茶几上的茶点就朝霍敬亭扔去。
“好你个霍敬亭,你竟然把我也当成了骗子!”简直是奇耻大辱!她哪里像是骗子了?
霍敬亭有些理亏,他没躲,知道那样卢宴珠会更生气,他只是抬手把糕点握在了手中。
等霍敬亭在书案上摞了一个栗子糕宝塔后,卢宴珠终于消气,慢慢恢复了理智。
“我那时候那么可爱,你竟然会怀疑我是骗子!我现在相信你从来没有被骗过了。”卢宴珠气鼓鼓的说道,“以霍二爷你的警惕性,你去兵部真是屈才了,该去刑部查案子才对!”
霍敬亭安静纵容着卢宴珠发泄,一直没开口辩解。
直到这句话,他终于轻笑着回应:“夫人,如果我知道那孩子是你,我一定会买下那对梅瓶。”
“霍二爷不是宣称从未被骗吗?还会做出看走眼买回赝品的事情?”卢宴珠阴阳怪气说道。
霍敬亭摇了摇头,认输道:“夫人,是我错了。我不该对霍昀希那么严厉。就像夫人所说,被骗不是受骗者的错。”
这一声“夫人”好像与之前有些不同,卢宴珠整个人像是被轻挠了下,又听到霍敬亭诚恳反省的话,她反而有些手足无措。
“也没有那么严重,霍二爷你不必向我认错。”以霍敬亭身居高位的身份,注定了他不可能轻易道歉认错。
可如今这种事情却真真切切发生在卢宴珠身上,这让她莫名有些心慌和惶恐。
现在的卢宴珠内里太过年轻,她根本没办法掩饰自已的情绪。
霍敬亭一眼就看出了卢宴珠的坐立难安,原来曾经的卢宴珠是这样敏锐灵透吗?
他收了认真的神情,转而用轻松闲聊的口吻解释道:“我只有霍昀希一个孩子,有时候难免因为太过在意,反而揠苗助长了。我怕他像我,但又不知道除此之外,还能如何教导他。”
这话说着就流露出几分真挚的为难迷茫来。
“像你不好吗?”卢宴珠不太明白,“小昀希是你的儿子,像你不是很正常吗?”
就像小昀希身上也有她的影子一样,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?
她还为此开心了许久。
霍敬亭自嘲道:“我并不讨人喜欢。”
“我觉得小昀希很讨人喜欢呀。”在卢宴珠眼里,霍昀希分明是千好万好。
霍敬亭顿了一下,不知该说卢宴珠是天真,还是狡猾。
“你恨他吗?”霍敬亭用最平淡的语气,问出了一个无比尖锐的问题,“因为霍昀希的出生,你失去苦练了十多年的武功,变得体弱多病百病缠身,人生也再不能回头。”
“霍昀希的存在几乎毁了你的人生,卢宴珠你恨他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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