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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芳白嗔道:“还是丈夫说了好,我这个外人若是说了,小娘子可是要生气呢。”
岳青君沉吟道:“他们说阎罗地府怎么走,可能是一句门派暗语,或者是接头暗号,但似乎也该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才是。”
柳芳白道:“阎罗地府怕什么,咱们有玄都宫的小宫主,那是上清道人的道场,辟邪哩,小小阎罗地府怕什么?”
凤烟萝吃吃笑道:“不料你这个小丫头也这般爱嚼蛆,赶明儿你徒弟……”
柳芳白道:“我徒弟怎么了呢?”
凤烟萝气道:“你徒弟不怎么了,但是麻烦来了,你看”,她手一指,只见两匹骆驼两匹马迎面驶来,那骆驼甚是高大,而通身又是白色,极为少见,而马却是通体黑色,两马间于骆驼之间,皂白分明,两马上坐着两个土黄僧衣的和尚,两匹骆驼上坐着两名青衣道士打扮的人。
四个人都在六十岁左右,两名道人身配长剑,二僧空手,四匹坐骑转眼驶到二马三人面前,其中一个和尚道:“法源见过施主。”
柳芳白道:“大师莫非也要问地府阎罗怎么个走法吗?”
法源道:“老衲翻见三涂之苦重现,阿鼻地狱不灭,的确是要告诉三位地府阎罗是怎么走的,但却是要劝阻三位堕往地府阎罗的。”
柳芳白脑子里忽然一转,“白驼黑马,无边无涯”,道:“大师慈悲为怀,你便是出家而不入寺,无门无派,以普度天下为己任,人称法源而已无名无相的法源大师吗?”
法源道:“善哉,善哉,老衲遍求佛经典籍,总觉得兰若为出家人第一执,一入此间则与佛道无缘,与泥塑木雕之佛有缘,盖佛与佛道不同也,名利贪嗔,皆由此起,是以出家而无门。”
柳芳白道:“那这位大师便是与大师一心一意力行的法灭大师吗?这两位以道家装束的前辈却是为世人代发修行的三苦,三哭大师吧。”
四人闻言哈哈大笑,做狮子吼长啸,在这大野旷漠之中,虽然只是四个僧人,却大有纶音梵语之庄严,雷音宝刹之回音。
法源啸罢道:“我四人常以成佛不读经自励,经籍在心,理在人,这三位师弟却脱免不了仗剑行侠,意气风发的豪迈之气。我们联袂去天竺佛祖证道的菩提树下坐禅,苦思十年而无所得,因此便无功而返。”
岳青君道:“大师既有求功之心,又何以有功?”
法灭道:“施主慧根不浅,我等确有贪功之念,盖佛之一道,在求度人,人度尽则我自度,人之不度,我何度为?人尽度尽,方证菩提大道,则我已度矣!”
岳青君道:“三位既然是说从佛祖之乡而来,这佛祖之乡又在何处?又从何处回转?于佛之眼,中华,夷狄,西域流沙,东海蟠木,四海之内,五湖之间,皆是一家一理,四位大师不以门派而居,又何能度自居于门派谨严的中原之地,不入世焉得济世?”
他又道:“三位大师又何以教我地府阎罗如何走法?”
发源道:“人莫苦于苟安一时,莫乐于不死,是以问之。”
柳芳白道:“大师不是受人支使吗?”
法灭道:“我辈向不受人支使。”
柳芳白道:“人以自度,何以名之?几位请。”四人也不还礼,如入无人之境,催动坐骑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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