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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从地下室出来,外面的雨已经停了,乌云还没有消散,天空一片黑沉沉的阴霾。罗大米深吸一口气,感叹说发财的这些日子里他睡觉都不安稳,总觉得心里闷着一口气,现在把一切都说出来,大白于天下,舒服多了。
他打电话叫来几个力工,嘱咐他们一切听解铃指挥。解铃先让他们从三层的阳台翻出去,到屋檐下把那些破损的风水镜一一摘下来,然后又交给他们一项匪夷所思的工作。那就是把三楼东南方向的这面墙给砸了。
几个力工面面相觑,罗大米拿出一沓钱扔在茶几上:“砸!砸完了这些钱都是你们的。”
力工把大小锤子拿在手里,既然主人家要花钱砸楼,那就砸呗,现在有钱人也是烧得慌,闲着没事拆楼玩。小米和大嫂把墙上挂得装饰物,零零碎碎都收拾干净。这几个力工都是二十来岁正当年,光着膀子,抄起大锤,对着这面墙就砸起来。他们都是专业干力气活的,力道拿捏得又准又稳,一锤子下去墙皮就开了花,再一锤子下去水泥瑟瑟往下落。
你一锤我一锤,墙上绽开的破损面越来越大,地上一堆墙皮水泥粉末,大嫂心疼地看着,这里装修花了她不少心思,现在又给砸开,弄得乌烟瘴气,这家是怎么了。
几个人还砸嗨了,喊起号子,砸得正欢实,解铃突然喊一声:“停!”
他们停下手,解铃走过去仔细看着,眉毛凝结一起:“别使大锤用小锤,就顺着这个打。”
有个稍年长的力工凑过去看,这一看不要紧,他哎呦喊了一声,满脸惊恐:“这……”话都说不溜了。
我们看到情况有异,都凑了过去,我这才看清楚,水泥墙里居然依稀有一簇黑黑的头发露了出来。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,大气不敢喘,就连我大哥都目瞪口呆,显然他根本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一簇头发埋在墙里。
罗小米紧紧抓住我的袖子,颤着声问:“解哥,这是什么?里面……有人吗?”
那几个力工苦着脸,对罗大米说:“大哥,你这活太吓人了,我们不做了。墙里不会藏着死尸吧?”
没等罗大米说话,解铃突然厉声道:“废什么话!又不是不给你们钱,砸!出了什么问题,都有我们兜着,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。不想干这个活就走人,有的是人想挣钱。”
几个力工互相看看,为首的抹了下脸:“得嘞,没人和钱过不去,主家让砸咱就砸,我也想看看里面是什么。”
他们抄着小锤子叮叮铛铛围着那团头发砸起来,碎屑哗哗往下落,头发也越来越多,越来越浓,看得人心里麻酥酥的。这些头发埋在里面时间可不短了,沾着许多水泥碎屑,互相纠结,拧成一团一团。砸着砸着,就连我都感觉出不对劲。按照这面墙的厚度,和现在开凿的面积,这里根本藏不下一个人,难道……
我忽然生出一个极为匪夷所思的想法,难道里面只有一颗人头?
在场的人全都目不转睛看着,谁也不敢分神,既害怕又好奇,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
时间不长,头发越来越多,简直是一大团,任谁都能看出来,只有头发,没有其他的。正砸着,一个力工喊道:“有东西出来了!”
在一大团头发里,露出一截衣服。这应该是一件白色的内衣,脏兮兮的,包在头发中间,看着非常恶心。解铃脸色发青,对罗大米说:“果然有人在害你们。”
罗大米极为震惊:“这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继续挖,挖出来再说。”解铃说。
几个力工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,终于从墙里的东西挖出来,并清理干净。外面是一大团脏头发,头发里是一件白色的衣服,衣服里还包裹着一样东西,方方正正似乎是个盒子,具体是什么看不出来。
解铃让罗大米打发掉力工,此时厅里全是我们老罗家的家人。他让罗大米取来一副胶皮手套,然后小心翼翼把上面的头发扯掉,只剩下白色衣服和里面包裹的东西。解铃停下手,脸色凝重,不言语。
我们也不好催促,屏息凝神看着,厅里的气氛极是压抑。
他抬起头说:“这东西我不能过手。”
“为什么?”我惊讶地问。
“上面被人施了法咒,我如果动手拆解,就相当于斗法,逼迫那边人动手。这东西必须由普通人来解。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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