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嬴驷崽也一本正经行礼。
“这位是——”许行向阿一回过礼后,看向鼓着一张包子脸的小崽崽。
阿一垂眸,含笑道:“此乃太子驷。”
“原是秦太子,失礼了。”许行赶紧朝他揖礼。
“先生不必多礼。”驷崽往前走动两步,踮起脚尖将对方胳膊扶住。
许行见他一个孩子,也不忍心令他劳累,自己直起腰来。
嬴驷收回伸出去的手,端正仪态:“先生为长,驷为幼,给先生行礼是应当的。”e
相比阿一与小二已了然在目的本事,尚未展露的许行在驷崽心中,其实并不算入眼,这等谦逊姿态,不过是他新近领悟来。
昔日骄横太子有所收敛,却也未尽然敛到骨子里去。
熟悉他的阿一,一眼就看得出来。
不过,他并没有作声。
一番流畅的客套后,他将当前秦国农署这边的情况简单介绍过,双眸看着对方,恳切道:“希望先生能留下助我秦国。”
许行不敢打包票:“鄙人跟随家翁耕作农事不过十年余,谈不上相助,只是竭力而行。”
他不过对此略有探究与心得,然三三给他见过的奇妙农具,还有所谓的化肥,他如今还远比不上。
“先生谦虚了。”阿一温和一笑,“在下不过与先生聊上一阵,也知道先生是个专心耕读,有自己独到见解的人。我观先生着作不少,恐怕已有心得。”
开玩笑,许行说自己农事不行。
那还有谁行。
说到自己的心得,许行便健谈起来,开始拿着竹简与对方介绍自己多年的笔录。
时宜、地宜、物宜、水风土、害虫防治、良种、广种薄收等言论,其实已经十分贴合近代精耕细作的原则。③
阿一不吝夸赞。
多年心血,能得人认可,少年许行自然欣喜万分,将他引为挚友,滔滔不绝谈论半日。
然——
“行远④自远方来,不如先随我拜会秦公如何?”阿一逮着间口,便提出建议。
他们再继续聊下去,天都要黑全乎了。
许行转眸看一眼天色,脸上浮出一抹惭愧:“自当如此。”
来到栎阳,本来就应该先拜秦公,再做其他打算,只不过日间巧遇小二坠溪,自是要先救人,这才耽搁了求见的事情。
确定对方有留下来的意愿,阿一走在前面引路,继续与他道说农事,不曾冷场。
往外走过晾晒生石膏粉的场子,他步伐一顿。
差点儿越过他的许行赶紧跟着剎住脚步,随他目光转过去。
只见角落里磨碎的几摊东西,在日照中闪着粼粼的光。
光并不大,仅是微微而已。
“这晾晒的——”阿一神色又显露几分复杂,“是生石膏的粉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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