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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概是朗姆做了点什么吧，”琴酒淡笑道，“那个老家伙自己可没这种勇气。”

不过，朗姆可不是什么好心人，他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，大概率并不是对清酒有什么同事情谊，而只是想要趁此机会给琴酒制造点聊胜于无的麻烦——琴酒对此喜闻乐见，单方面的追杀虽然也不能算很无聊，但确实有点缺乏激情。

“说起这个，”迪诺吐槽道，“你们组织的老龄化真的很严重啊。”

是因为在日本的缘故吗？这些天遇到的最年轻的组织成员，看起来也只是和琴酒差不多年纪，此外有几个都已经是老头的年龄了，难为他们还要这么努力地逃跑。

琴酒笑了笑：“这回死掉几个老头之后就会好点了。”

这话……还真没什么毛病，迪诺对这解决老龄化的方式表示惊叹。

“所以，你要准备一下吗？”他把话题拉回来，“既然对方有所准备了。”

“没必要，”琴酒的笑变得更深了，“你看看他……就算已经有了准备，都不敢在我们出现的时候现身，对这种家伙，不一步步踏碎他的陷阱，岂不是很可惜？”

清酒躲藏的地方是一个组织曾经使用过的，如今已经废弃的实验室，不知道为什么，经过好几年的时间，这里也依然没有被推倒或者翻修，在相当程度上保持着原本的样子。

虽说资料和实验设备都已经不在了，但一些家具之类的东西还留着，走在几乎成为废墟的屋子里时，还能看到一些废弃的实验药剂。

琴酒微微皱起眉，看起来不是很高兴。

他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个防毒面具递给迪诺：“戴上吧，大概又是什么毒气弹。”

迪诺大为震撼，但不是因为毒气弹：“……你这是从哪来的？？”

“车上拿下来的啊，”琴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，又拿出来一个自己戴上了，“不是你……哦，大概是罗马里奥准备的。”

不，我是说你从哪掏出来的啊！你的衣服其实是四次元口袋吗？

闷在面具里说话比较困难，因而迪诺没把这句吐槽说出口——真是四次元口袋倒好了，就怕压根只是琴酒的衣服特别能装……那比四次元口袋更惊人啊。

隔着面具，琴酒当然没法看出迪诺内心的吐槽，但他显然也很不喜欢这个东西，戴上之后便说道：“算了，还是快点解决吧。”

在这场追杀开始之后，大多数的情报商就已经退出了追逐，少数坚持的也很快被琴酒甩下，组织内部倒是知道他的行踪，但没有人会那么大胆地过来围观，至于日本官方……琴酒追杀组织的人，这种事情他们只等着坐收渔利就行，何必掺和进来。

所以，目前来说，虽然很多人都在关注着这场“游戏”，但都只是远程的，真正见证了一切的，其实只有当事人。

但迪诺还挺想知道，如果真的有随便谁正在关注他们，对眼下的场景会有什么感想。

他走在琴酒身后不远的位置，确保对方能一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，但为了让琴酒，呃，玩得开心，又始终保持相当一段距离，这个姿态在旁人的眼中，或许会有点像是在……看戏。

不过，如果用看戏来形容的话，也不能说很离谱的吧。

至少，当他看着琴酒摧枯拉朽地扫荡着眼前的一切，心情是真的很不错。

就好像……是在把组织施加于他的一切，都摧毁一样。

迪诺曾经对组织感到好奇，好奇什么样的地方能培育出琴酒这样的人，也好奇琴酒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，现在，经历了过去的几天和眼下的所见，至少他对前者已经有所了解。

真正的组织比资料里的还要更……让人不舒服，也可能是因为琴酒直接剖开组织表面上的那点危险与压迫感，带他看了最深层的内在。

没有比多个不同的内在个体的组合更能体现一个团体形象的了，也没有比近在咫尺的死亡更能展现出一个人内心的了。

迪诺不能确定琴酒有没有特意选择过，但这份名单的构成一点也不像是单纯出于个人的喜恶，从还没有代号的底层，到清酒这样的上层，再到朗姆那样的二把手，琴酒没有开口讲述过什么，但也完全没有遮掩。

迪诺说想要知道，于是琴酒便告诉他。

这是个没有信任和稳定可言的，充斥着谎言与危险的，被利益和恶意所凝聚的团体，不是单纯地陷在淤泥地里，而是淤泥本身，它的恶有时候称不上太彻底，但绝对不讨人喜欢，总之，组织其实……并不那么像琴酒。

刚见到琴酒的人会觉得他就像是组织的化身，但随着深入了解，却很能看出，一切相似都只是表象而已。

倒也难怪，组织里有那么多人不喜欢他。

当然，琴酒并非什么淤泥里的莲花，他是黑暗中的刀手，而刀一旦太快，就很容易让人恐惧。

就算你是执刀的人。

这样想来，组织boss好像也没那么傻逼……还是很傻逼。

迪诺对自己点点头：因为根本没人逼他非要用这柄刀不可嘛，而且这明明是他自己打造出来的。

琴酒对组织并不是没有怨言的，即便如此，他还是喜欢它，并且在面对它的时候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克制，所以当看到他这样放肆地摧毁所有可能，才会让人觉得快乐。

现在你身上没有枷锁了，而在离开它之后，你还是能让它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。

琴酒停下脚步，因为清酒终于出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