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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日不见,老约克看上去憔悴了很多。他似乎是小跑着过来的,气喘吁吁地站在安托万面前,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。
“安托万阁下,”老约克擦擦额头上的薄汗,“您、您有空去一趟我们家吗?克莱、克莱有点不舒服。”
“啊……现在吗?”
安托万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刃:“现在的话……唔,如果克莱夫人是病了的话,恐怕我并不能帮上什么忙。你还得去请医生来看。”
听出了安托万话语中的迟疑,老约克一下子红了眼。
老人伛偻下脊背,双手抱拳,稀疏杂乱的眉毛耷拉下来:
“克莱这是老毛病了,医生也说不出什么,这么多年下来也只有安托万阁下您的圣歌有点用,阁下,求求你——”
“哎,等等!”
安托万急忙拦住老约克,撑着人在原地站直:“你别动不动就要下跪啊。”
小孩又看了一眼刃:“我也没说不去吧,你先等等。”
说完,他拉着刃走到一边,和人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最后安托万问:“现在时间也不早了,要不你和苏珊婆婆打个招呼,晚点再来拿衣服,我先顺路把你送去餐馆?”
先前刃的注意力有一大半还停留在不远处的老约克身上,闻言,他回过神:“我不能一起去?”
“你要一起?”
安托万惊讶一瞬,随即又沉吟片刻:“也行,那你在这里等等我,我去和苏珊婆婆打声招呼。”
老裁缝听了安托万的说明,干脆地表示了理解。而后她叫住即将离开的安托万,将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塞进了对方手中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安托万捏捏那个图样精致的抽拉小袋,问。
“这是仙舟特产的配饰,叫香囊。”
苏珊婆婆摘下眼镜,揉了揉眉心:“昨天整理你那张定制图纸的时候随手做的,里面塞了点安神的草药。”
老人解释道:“克莱的病我们做邻居的都知道,这香囊是特意给她缝的,本想着过几天抽空了给她送去,但没想到……哎,只能拜托阁下顺路捎上了。”
“好的,我会向克莱夫人转告您的问候的。”
告别苏珊婆婆,安托万和刃跟着老约克来到了他家。
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,现下光线充足、视觉清晰,安托万再一看那栋草屋,不由地惊讶于当初造房子之人的手艺。
——如果不是建筑师技术好,眼前的这栋房子怕不是早就成了一摊废稻草了。
用来束紧草捆的麻线断裂大半,干草脱落,露出其中满是蛀斑的木质框架。纸糊的窗只在接近窗框的地方留下一些残骸,门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,以至于屋主只能搬了垛草堵在门口。
粗粗一眼看去,这座草屋的墙面和屋顶上就有七八个破洞,风自由地窜进窜出,带着草屑漫天乱飞。
“要不,这段时间就先让克莱夫人住在教堂吧。”
安托万咋舌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他认真地建议老约克:“我觉得让病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,是很不利于恢复的。”
“那也太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老约克擦擦额角,眸光闪烁:“这草屋……是有点破了。等克莱好些,我是打算修修,修修就好了。”
安托万不怎么赞同老约克的选择,但现在时间紧张,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缓和克莱夫人的病情。
老约克显然也是这么想的,说完那话,老人便搬开了挡在门前的草垛,示意安托万和刃随自己进屋。
尽管草屋上破了很多洞口,一进到屋内,视野还是迅速地暗了下去。安托万快速眨动几下眼睛,勉强适应了短时间内光线的变化。
“可以点一支蜡烛吗?”
他转动脑袋,试图从一片狼藉的客厅搜寻出蜡烛的影子,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探出,把一个破旧的烛台递到他的眼前。
安托万先是被吓了一跳,而后才从那只手的模样反应过来那是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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