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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热闹啊。
余羽看得眼花缭乱,除了各色小吃、手工品之外,街边还有各种店铺,还有许多家店铺门外打着“跳楼大酬宾”、“吐血大甩卖”之类的广告。
余羽没有进店铺血拼的**,吕晚更没有了,袋中没钱,哪怕是女人,也会失去进店买买买的勇气。
宽阔的街巷上,还搭着台子,有人在台上表演,口中喷火、吞剑,喉咙顶大枪,捧场的观众大声喝彩,吕小静也看的目不转睛,时不时跟着叫好。
肚子里的馋虫叫了起来,想起还没吃饭,余羽带着两人找了家摊子坐下。
边上一张小桌上,此时正坐着一个道士。
道士穿着洗的发白的道袍,奇怪地看了三人几眼。
“三碗油泼面。”
“好嘞,一碗八钱,三碗二十四钱。”
等到泼了油辣子的面条上桌,看了边上道人一眼,见他桌上空空,手上提着一个简陋的架子,看起来像是卜卦算命的摊子。
“伙计,拜托把这碗面条给那位道长送去,再多来一碗。”
送掉一碗,差了一碗,吕晚把自己那碗面推了过来,要余羽先吃。
吸了口气,面条很香,正要张嘴。
就听那道士忽然笑道:“好心有好报,小兄弟,这碗面不能吃。”
道士拿起桌上的那碗面条,噗地倒在了地上。
摊子中坐着几桌客人,满满当当,送面伙计一瞪眼,就见那道士提起了手中的布幡,幡上有一行红字:三界五行可通行。
布幡中忽然放出红光,罩住了那名伙计。
几桌客人慢慢把头转了过来,响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咔咔声,仿佛脖子都已经锈蚀了,筋骨许久未曾转动,让人担心会不会一转头就掉落了脖子。
吕小静正将面条往嘴里送,余羽一把按住小女孩的手,隐隐觉得很不对劲。
刚才还没有发觉,此时鼻中似乎嗅到了一股清明时分上坟焚烧的香烛和纸钱的气味。
“客人从哪里来,要往哪里去?”一声极细长的声音,从摊主的口中吐出,“若是路上走得渴了饿了,吃一口忘忧面,饮一口忘忧水。”
眉心噗噗跳动,似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,余羽心头一阵烦躁,那声音很细长,明明很悦耳,耳中却像是听见了骨头和骨头摩擦的声响。
几桌客人已经转过了头,噗,一个客人的头掉了下来,在地上打滚,牙齿中还咬着一根长长的面条。
那客人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,无头的躯干弯腰,两手前伸,在地上摸索,捉到了掉下的头颅,拍了拍沾染的尘土,仔细地放回脖子上,面条掉下地,变成了长长的蚯蚓。
吕晚面色惨白,两眼无神,紧紧地搂住吕小静。
手上的糖人,不知什么时候,熔化了,一滴滴的红色烛泪,宛如两眼里流淌的血液。
吕小静尖叫一声,将手中熔化的糖人扔了出去。
被布幡放出的红光定住的伙计,浑身衣裳朽落,露出了枯干的表皮,在红光中张合着嘴,一口残缺不齐的牙齿咔吧咔吧地响。
道士对着余羽微微一笑:“看清了?”
“看清了,多谢道长救命。”余羽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无数只蚂蚁爬行,腹中翻动欲呕,说不出的恶心。
“来了都是客,有钱没钱先饱肚”,长长的吟唱,像是吊着嗓子唱京戏,摊主一闪身,端着一碗面条,到了桌边。
碗口缺了好几个面,用铜箍补上了,碗中是乌黑发臭的黑水,水中爬满了蚯蚓、疽虫,密密麻麻,顺着摊主的手臂爬上了肩膀,又从脖颈里钻出,在他脸上蠕动。
“客人,敢问可是对本店美食不满意?”几只肥大的蛾子幼虫,从摊主的鼻孔里爬出,又钻进了他深陷的眼眶,那里还有两只干枯的眼球。
砰,小桌子翻倒在地,吕小静哇的哭了出来,吕晚紧紧抱着吕小静,浑身颤抖,却坚强地没有昏倒过去,只有紧紧抓着吕小静衣服的十指泛白。
余羽只觉肚子里翻滚得越来越是厉害,脸色铁青中透着苍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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