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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水月说:“都消消气儿,咱不是不敢打他,这兔崽子跟了我几年,我知道他的脾气,花花肠子多。”
王队长气呼呼坐下了,闷着头抽烟。
一听说不能打,钱麻子也坐在旁边,唉声叹气。
我笑了:“没事儿,花花肠子的人,咱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。这样的人,说到底就是又贪又怕死。”
连水月点了点头。
我接着说:“水月,想个办法,让他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,只有我能救他。”
“行,放心吧。”
我站了起来:“那行,我回去了,你们接着唠。”
说罢,我打开门,朝着不远处的战士招招手,让他们带着我赶紧回去。
这里的规矩还是很严的,到点儿必须灭灯,人人都要躺在炕上睡觉。
两个战士把我送回去,我小心翼翼脱鞋脱衣服,还没上炕,旁边的赵大眼忽然翻个身,低声说:“咋样,没大事儿吧?”
我刚想说话,见其他人也都翻了个身,扭头看着我。
一看这情况,我赶紧假装紧张,走到门边,看了看外面,回头问:“咋都没睡啊?”
赵大眼开口问:“他们跟你说的啥?”
我上了炕,仰面一躺:“没说啥,就问我从哪来的,干过啥事儿,让我把能想起来的都老实交代。”
“没说给你换地方?”
“换啥地方?”
赵大眼点点头:“那就行,咱们这些没啥大事儿的,关乡公所,教育教育就放回家了。真要是说换地方,可能就有大事儿了。”
我这才明白他们的意思,赶紧问:“换啥地方?”
他往我身边凑了凑:“听说县城有正儿八经的大监狱,进去的都不是一般人,轻了要关几年,重了枪毙。”
“哦,啥资格的才能进去?”
虽然是晚上,我还是看见赵大眼蹬着一双大眼睛,贴到我面前说:“就你这样的,连大当家的男人,真要是让他们知道了,十有八九得进去。”
“哦,幸好我没说实话。”
“对,不能说实话。下回再问你,你就说自己是个小崽子,枪都不会打,跟在后面扛东西的,指定没事儿。”
我把他推开,笑着说:“好,我记住了。”
滚地雷睡在角落里,一直没吭声,我闭上眼睛,心里想着,这兔崽子不知道心里想啥呢,还真能憋的住。
第二天一大早,洗漱完毕,按规矩围着院子跑步,回来休息一会儿,才开始吃饭。
早饭比较简单,大碴子粥配上咸萝卜条,分量不算少,一人能喝一碗半。
正吃着饭,民兵王队长忽然进来了,我们赶紧放下碗,都站了起来。
他清了清嗓子:“都坐下吧,你们吃着,听我说就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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