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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太晚,又下着雪,我们不敢继续赶路,赶紧在河道边找了块空地,扎营休息。
随便吃了些东西,大家各自钻进帐篷了。
我抱着枪躲在树下,站第一班岗,眼前的河道一片漆黑,山风挟裹着雪花四处乱飞,好像在告诉我,前面非常危险。
在树边靠了一会儿,我把连水月给的一颗糖塞进嘴里,刚想坐下,忽然听到后面好像有动静。
回头一看,一个身影猫着腰,蹑手蹑脚正往我这边走,他见我回过身,立刻停住了。
那一刻,从身形上我已经认出来了,是二福。
他一动不动,就像被冻住了一样。我端着枪走过去,轻轻戳一下,他忽然松了劲儿,叹口气说:“被你发现了?”
我点点头:“差点儿就让你摸过来了。”
二福赶紧凑过来,四处瞅瞅,低声说:“朱队长说了,送粮食也很危险,脚底下要轻,能啥动静没有从敌人后面绕过去,才是本事。看这样,我还得练。”
我明白了,这是还记着以前送粮食的事儿呢。
他也不走,直接蹲在树边,碰了碰的我的腿,低声说:“你不是胡子吧?”
“那我是啥?”
“你不知道自己是干啥的?脑子不好使啊!”
“我就是胡子。”
二福仰头看着我:“哦,胡子好啊!骑着大洋马,挎着盒子枪,看上谁家的姑娘,直接动手抢!”
我瞬间被他逗笑了。
“胡子爷,你猜我是干啥的?”
“你不是给抗联送粮食的吗?”
“哎,你咋知道的,你认识朱队长?”
“你爹跟我说的。”
二福叹了口气:“我爹这个嘴啊,就是把不住门儿。我早就跟他说过,抗联的事儿不能瞎说,要是让日本人知道,我这小命就没了。”
我赶紧说:“放心吧,我不跟别人说。”
他这才点点头,站起了身:“你不冷啊?回去睡呗。”
“你先回去吧,我这会儿睡不着。”
二福一听,又蹲下了:“那我陪你唠唠吧。”
我还没说话,他就自顾自小声唠叨起来,我蹲下一听,说的都是以前送粮的事儿。
就这么,我俩在外面蹲了一个时辰,三镖出来换岗,才回去睡了。
第二天一早,雪还在下,刘老黑带路,我们顺着河道继续往上走。
距离老黑河木营子还有四五里路的时候,我们暂时停下来,在河岸边找了个隐蔽的山坳,作为临时营地。
他们几人扎营,三镖带上我和刘老黑,直接钻进林子,继续往前走。
别看刘老黑年龄大了,可能一直在林子里走动,身手还算灵敏,一路走在前面,一点也不慢。
我们大概走了两里多路,刘老黑忽然摆摆手,蹲在了一棵大树后。我和三镖快速跟上去,从树后伸出脑袋一看,河道边有个马架子,烟囱还冒着烟。
有两个穿黑棉袄的人,背着枪站在旁边,正在抽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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