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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泌闻言不语,这也就是沈郎,换了旁人,真要是被杀了,估计也就是长安县衙里多了桩悬案罢了。
“殿下,安禄山如今身兼两镇节度使,在圣人跟前又向来奉承讨好,贵妃虽然呵斥了他,可被他今日这般撒泼耍赖蒙混过去,只怕贵妃仍旧把他当干儿子,以为他是被手下给牵连了。”
就是李泌也不得不佩服安禄山的无耻手段,“更何况安禄山还愿意去沈郎那儿负荆请罪,圣人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让这案子牵连到他身上的。”
有些话李泌没敢说出口,圣人虽然看上去最是信重王忠嗣,还让这位羽林大将军节度四镇,可内里怕是还防着手,要不然怎么会让安禄山身兼范阳节度使,要知道范阳镇的兵力可是数倍于平卢军。
“这杂胡果然狡猾。”
李亨恨恨地骂了句,如今这宫中,除了阿耶外,便属贵妃最叫他忌惮,谁让这位贵妃独占后宫圣宠,早几年阿耶还会临幸旁的美人,甚至叫这位贵妃吃醋使了小性子跑回家去,最后还是高力士去把人接回来的。
可这两年,阿耶便鲜少临幸他人,更是常常和贵妃弄乐作曲,如今多了沈郎的曲子,更是整日腻歪在一起,甚至连阿耶还学着跳起了沈郎所创的新舞。
要是贵妃仍旧把那杂胡当假子,那还真没法治得了他,想到这儿,李亨难免郁郁不快。
“难不成就让这杂胡这般蒙混过去了。”
“殿下,我虽然不知道沈郎为何不喜那安禄山,不过我觉得沈郎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。”
想到自己和沈光打交道,每次都占不到便宜,李泌就觉得沈光不会让安禄山这般轻松脱身的。
“如此最好。”
李亨说话间,喝完了碗中茶汤,然后拉起李泌的手道,“长源,且随我来,我东宫的卫士已按沈郎的蹴鞠规则练出了两支精锐可为表演,你且瞧瞧如何?”
李泌起身跟上了兴致勃勃的太子,他知道太子最近在忙两件事,一是沈园动土开工,二就是遴选东宫卫士习练蹴鞠。
东宫的广场上,已经用石灰画好了球场,搭好了球门,各自披着银甲和玄甲的两队卫士在半场站好位置,从前到后或四人或五人或一人,或三人或五人或二人不等。
李泌是熟读卫公兵法的,知道大唐府兵一如汉制,士不教不得征,虽说如今府兵崩溃,改行募兵制,但是练兵之法仍旧以队列行伍变化为重,这沈郎的蹴鞠规则他也听太子提过,暗合兵法,只是不曾见过全貌。
这时候随着李亨到来,自有人吹哨示意比赛开始,随着玄甲那一队开球,这比赛很快便变得激烈起来,要知道大朝觐后,朝廷自然是要宣慰四夷,除了雅乐韶舞,以往还会安排马球比赛。
只不过马球比赛过于激烈,坠马之后常有死伤,这沈郎的蹴鞠之法,场面激烈不下于马球,观赏性更胜一筹,这回大朝觐后,会在马球比赛以后增加蹴鞠赛以示四夷,这样以后日本、新罗还有其余诸藩国亦可参加比赛,不像马球比赛,只有吐蕃突厥等塞外属国方有能力参与。
球场上,看着两队甲士踢得很有章法,后卫中垒前锋各有呼应,而且对抗激烈,果然比马球赛看上去要观赏性高得多,李泌不由啧啧称奇,“沈郎这蹴鞠之法推广于军中,可比单纯的操练队形有趣得多,能叫军士知晓自己的职责所在。”
“那是自然,我让这些卫士初习练时,还得以赏赐诱之,可如今他们每日不踢上两场,便浑身不自在。”
李亨大笑了起来,沈郎的蹴鞠之法注重纪律和规矩,各司其职又互有联系,确实暗合兵法,这些卫士初练时还知道追着毬乱跑,等到那些军官们弄清楚里面规矩后便有了章法,越踢便越像样子,还拿着沈郎那简单的几页所谓的阵型图研究出不少踢法套路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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