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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到安禄山身上那股血腥味,李林甫皱起了眉头,然后作出强自起身的样子道,“安节度,老夫这回唤你来,乃是想为你和王大将军做个中人,亲仁坊的事情便就此作罢可好。”
既然要坑安禄山,李林甫自不会说出这乃是圣人的意思,同时他也想看看安禄山见到自己这般虚弱的模样后,会不会生出什么异心来。
“李相,俗话说得好,打狗还需看主人,刘骆谷是我心腹,他平白无故挨了打,我若是不为他出头,麾下儿郎会如何看我。”
听到李林甫竟是要做什么中人,给自己和王忠嗣劝和,安禄山满腹狐疑,虽说他每回到长安城都是在朝政的事情上装傻充愣,可是他心中很清楚李林甫先前可是处心积虑地要除掉王忠嗣。
“安节度,老夫老了,王大将军正当盛年,又是圣人从小接入宫里抚养长大的,老夫总得为身后事考虑下。”
李林甫挥手斥退了边上管事送上的茶盏,气喘吁吁地说道,“安节度,老夫不希望你步了老夫后尘,王大将军如今节度四镇,来年又要率十万大军攻打吐蕃,你这个时候和王大将军相争,殊为不智。”
“李相,王大将军是圣人假子,我亦是贵妃假子,他节度四镇,我亦是节度两镇,圣人将北地边事交付于我,如今他无端欺辱于我,我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气,我若是忍了这事,到时候岂不是我北地男儿怕了那安西来的小子。”
安禄山直起身,义愤填膺地说道,他口才并不差,当年他因为偷羊被捉了后就是靠着能说会道,才没被砍了脑袋,反倒是得了张守硅的看重。
“安节度,你真不愿意老夫卖好于王大将军吗?”
李林甫一边说话,一边做出了气急的样子,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一般,然后更是轻轻咳嗽起来。
“李相,只要那安西的小子来我府上赔礼谢罪,我便放下此事。”
安禄山也没有直接回绝李林甫,他以己度人,以为王忠嗣节度四镇,李林甫又垂垂老矣,于是便露出了骄横的真面目,这才让那个安西小子故意羞辱打压他。
“安节度,你……你……”
李林甫咳得越发厉害,那边上的管事也是故作慌张连忙上前帮忙拍打起来,然后安禄山只见这位权相忽地咳得厉害,更是用手捂住了嘴巴,他仔细看去,只见那指缝间可见殷红之色。
“李相,你好生休息,我且回去,王大将军那里,我自会讨个公道。”
“安节度自去便是。”
看着被管事扶着,满脸冷色的李林甫,安禄山也不恼怒,只是起身离去,在他心里这位李相看样子怕是没多久好活了,更兼暮气沉沉,全没了往日的威风霸气,已经不足为虑。
出了李府,自有手下涌上,“节帅,李相招您前来……”
“这老狗却是要拿我做人情卖于王忠嗣那厮。”
“节帅慎言!”
“这老狗将死,却是没什么好怕的了,咱们回去。”
安禄山看了眼手下的谋主,冷声说话间翻身上马,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去宫里一趟,寻贵妃阿娘好好说道说道,那王宗嗣可不是什么善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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