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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面前手里拿着欠条的李行舟,就像是那把人吞得干干净净,半点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毒蛇,马大元纵然心中满是怒意,就算按着赌坊的规矩,他借的这笔钱也绝不该连本带利翻那么高,可是这银钩赌坊何时又是讲道理的地方。
“我还。”
马大元咬着牙重重地说出了这两个字,然后他当着众人打开了钱袋,随后耀眼的金光让四周那几个输红了眼的赌徒都呼吸急促起来。
李行舟没想到他直接给马大元这厮翻了倍,居然还能还得上,六百贯现钱不是小数目了,这马大元到底是从哪儿弄来这么一大笔钱的?
“还请李管事清点。”
“去点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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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李行舟点头,他边上的随从自是清点起那些河中和大食的金银币,最后算下来有七百多贯,哪怕吃相再难看,赌坊也不可能黑了这剩下的钱。
从李行舟手上接过那张欠条,看着上面自己摁下的手印,马大元又哭又笑地撕碎后塞进嘴里吞咽下去,接着他方自看向李行舟道,“李管事,不知何时放我的妻女回家。”
“马大元,某倒是很好奇,你这钱是从哪儿来的,又是谁给你的底气和某这般说话。”
李行舟笑了起来,只是他的笑容却让四周的赌徒都心里发毛,谁不知道这银钩赌坊的主人身份成谜,平时都是这位李管事打理,这赌坊里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总有四五十条。
“李管事,做事情需得讲道理,我把赌债连本带利都还清了,如何放不得我的妻女。”
马大元难得硬气了回,他这番得遇贵人,自是不愿意再继续做烂人,今日他若是不能把妻女接回去,他日若是贵人听说了他的事情,又如何会继续用他这种人。
“你胆子不小,也罢,某也不问你钱的来历,你且和某赌上一局,赢了,自放了你的妻女,输了,便再欠赌坊六百贯。”
李行舟说话间,从随从手里接过那刚刚收回来的赌债,径直扔在了最近的赌桌上,一下子四周的赌徒们都起哄了起来,“马大郎,和他赌啊,一把定输赢……”
听着四周的鼓噪,再看着那始终笑着的毒蛇管事,马大元如坠冰窖,他如何敢和这个毒蛇管事赌钱,因为不管赌什么,到最后输得都是他。
“赌啊!”
“不敢赌就赶紧滚!”
“你要不赌也行,告诉某,你这钱是谁给你的。”
四周赌客的叫骂声里,李行舟看着呆呆站在那里,满头冷汗的马大元,笑得越发得意,马大元这种烂人不算什么,但是能随手拿出七八百贯给这种烂人的,绝不会是普通人。
马大元虽不知道店里那两位东都来的贵人是什么来头,可他也清楚那位年轻贵人似乎并不愿意让旁人知道他们的身份,他又岂能背主求活。
“和他赌。”
随着陌生的声音响起,李行舟脸上的笑容凝住了,然后他看到了一位身穿白色锦袍的贵公子,脸颊上有道淡红色的刀痕,正自冷眉看着他们,身后有个身着黑色锦袍的威武中年男子,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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