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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文极看着那个艰难挪动了一步的少年,其实心里比他的脸色更加的不平静。他看着这个少年郎,嘴角逐渐微微上扬。
他招了招手,对方解说上来。
他真的想看看,这个少年郎是否能做到这一点。卓布衣的画地为牢虽然并没有全力施展,可即便是现在这种程度,整个长安城里也找不出多少人能脱困,方解这样一个不能修为的废物,靠的是什么正在挣脱卓布衣的束缚?
“本来今天这事因为布衣的出手就变得无趣了许多,但是没想到你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……小家伙,你身体里到底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?看来今天的收获可不仅仅是一个小罗将军,还得再加上一个未来的小方将军?”
侯文极声音极低的自语着,眼神里的好奇越来越浓烈。
与此同时,在外面很远处的街口,马车里闭目盘膝而坐的卓布衣忽然睁开了眼,撩开马车的帘子往客胜居那边看了过去。
“有意思……”
他忍不住笑了笑,微微叹了口气道:“原来我们都看走了眼。”
距离客胜居更远的红袖招,老瘸子坐在红袖招后院里看着那棵当日被方解打断的枯木怔怔出神。也不知道是在回忆什么,还是什么都没有去想空白一片。就这样百无聊赖的坐着,他去拿酒葫芦的手忽然一僵,忍不住抬头看向远方某处。
画地为牢?
他喃喃了四个字,身形一闪消失不见。
……
……
客胜居一直以来都很热闹,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。当卓布衣从马车里出来的时候,布置在客胜居外面的三百飞鱼袍立刻动了起来。神眼刘独秀带着整整一团的侍卫,顷刻间将大街两头封住,剩下的人涌入了客胜居的大门。
就在刘独秀带着人进门的那一刻,方解走了四步。
这四步走出去的距离,比往常两步还不如。
但他已经汗流浃背。
方解回头看了一眼潮水般灌进客胜居的飞鱼袍侍卫,又看了看二楼扶着栏杆俯视着自己的那个锦衣男人。
最先冲进客胜居的那个飞鱼袍侍卫很白痴的喊了一句所有人不要动,然后他才发现自己有多傻。
刘独秀进门,只看到了一个人在动。所以他打算制住那个穿着边军服饰的少年郎,可他还没动手,就看到二楼的镇抚使大人对自己微微摇了摇头。所以他又退了回去,吩咐人不要轻举妄动。
方解想放弃,这四步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。
但也不知道为什么,他心里就是有一种不甘心被束缚的强烈意愿。这意愿甚至让他的神智都有些模糊起来,然后……他的双目渐渐变得赤红。
自从在来帝都的半路上连杀不少埋伏在路边的情衙杀手之后,他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没有这样的变化。甚至连他自己都渐渐淡忘了那种如疯魔一般的感觉,所以他有时候回想起来觉得那不过是怒火冲上了心头,以至于有些发狂。
但是今天,赤红色的眼睛再次出现。
当他的眼睛彻底变成红色的那一刻,方解的身体缓缓挺的笔直,他不知道也没有感觉,自己身上的肌肉在这一刻变得如岩石一般坚硬。他猛的往前迈出去一大步,脚面踏在青砖上的时候发出咔嚓一声轻响,那坚硬的青砖,竟然被他踩的裂开了许多细密的缝隙。
红了眼睛的方解就好像一头蛮牛,在画地为牢中一步一步而行。他绕开那些被定住的边军士兵,走上楼梯。步伐虽然不快,但每一步都显得坚实厚重。当他走上二楼的时候,看着他的侯文极甚至有一种鼓掌喝彩的冲动!
而在客胜居对面的金客斋楼顶上,隐身在房脊后面的老瘸子眼神有些发直。他看不清楚方解的模样,但他感受的到方解身上那种不愿屈服的斗志。而这种斗志,似乎变得越来越狂暴不安。
老瘸子看着对面,脸色凝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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