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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旁的部将轻笑道:“沈将军,封侯还好说,封公过分了吧?顾公爷如今也才只是国公呢。”
沈田骂道:“你知道个屁,收复长安后,天子敢不给顾公爷封王?顾公爷就算忍了,咱们安西军将士能忍?顾公爷将来封了王,我当个国公不过分吧?”
部将笑道:“不过分,不过分,最好是沈将军封公,常将军封侯,往后常将军见到您便矮一头,忍气吞声给您行礼,那滋味太爽利了。”
沈田哈哈一笑,随即凝神严肃地道:“传令各营准备,叛军马上要来了,待叛军全部通过后便封死他们后路,山上准备的滚石,弓箭,擂木,全给老子招呼上!”
常忠所部将士已全部通过,没过多久,隆隆的马蹄声传来,叛军追兵已至。
沈田和麾下的将士们紧张地屏住呼吸,紧紧盯着下方的山道,叛军皆是骑兵,风卷残云般掠过,根本没注意周围静谧的山林,更没察觉到静谧中隐隐待发的浓浓杀机。
沈田耐心地等着叛军经过,四万兵马鱼贯而过,等候的时辰不算短,沈田抿紧了唇,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,他有足够的耐心,他更清楚耐心与战功成正比,只要忍得住等待,战功将会更丰厚。
冰冷的双眸盯着山道下匆匆飞驰而过的叛军,直到肉眼可见叛军后方已快无人时,沈田忽然站了起来,拔出腰侧的横刀大喝道:“击敌立功,就在此时,杀——!”
四周的安西军将士纷纷站起身,挥舞着兵器喝道:“杀——!”
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从山道两盘响起,叛军大惊失色,纷纷掉转马头便待往回跑。
丛林灌木内,埋伏已久的安西军将士砍断了绑着巨石擂木的绳索,石头擂木飞快从山上滚下,狠狠砸在山道上,瞬间砸死了无数叛军,也将狭窄的山道堵住,叛军的退路被彻底封死。
“弓箭,放!”沈田大声命令道。
漫天箭雨倾泻而下,惊慌失措的叛军纷纷惨叫落地,伴随着战马的悲鸣,山道上的叛军情势愈发惨烈。
沈田作战经验丰富,此时叛军后队的伤亡已很惨重,可沈田却仍未下令冲锋,而是不停命令放箭,一轮又一轮,冰冷的箭矢无情地朝叛军激射而去。
与此同时,正作败逃状诱引叛军的常忠也听到了身后远远传来的喊杀声,常忠精神一振,哈哈大笑道:“总算出了口恶气,传令兄弟们,反攻的时候到了,给我掉头杀回去,务必全歼这支叛军!”
常忠所部被叛军追得满肚子火气,听到常忠传令,全军不由欢呼一声,接着每个人的脸上浮起浓浓的杀意,刀剑出鞘,戟矛斜举,毫不犹豫地掉转了马头,在前锋的带领下犹如一支利箭狠狠朝后方的叛军射去。
此时此刻,安西军退去了伪装,露出了凶悍善战的真实面目,他们是一群为战争而生的人,剥去身上披着的羊皮,他们就是一群饿极的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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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之前还在意气风发追击安西军,并还在做着突袭安西军主力,收复潼关的美梦的阿史那承庆,在沈田高呼一声“杀”的时候,美梦彻底破碎。
目瞪口呆看着身后被巨石擂木彻底封死的后路,漫天倾泻的箭雨,麾下将士们痛苦不甘的惨叫,还有前方掉头杀来的安西军,阿史那承庆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。
没想到果真有埋伏。
顾青究竟有多少本钱?安西军明明在潼关外与安守忠死战,为何还要余力在此处设下埋伏?关中这块棋盘上,他究竟落下了多少棋子?
电光火石间,阿史那承庆马上做出了选择。
后路已断,除了前方突出重围,别无生路!
“正面迎上去,与安西军狗贼拼个你死我活!今日若不能突围,咱们全都葬身此地!”阿史那承庆瞋目裂眦暴喝道。
叛军将士也横下了心,抄起兵器奋不顾身地朝前迎向常忠所部。
前方这条山道是他们唯一的生路,必须要打通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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