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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眠见她一直不语,忍不住先说了:“以后,我会尽我全力照顾好寒声哥哥的,我知道他过去过得很难……阿姨,你知道吗?”
高莹别过脸,躲避着沈眠的视线。
沈眠心底有些失望,想了想,却还是道:“我还是要感谢你,无论如何,是你将他带到这个世界,我才能遇到他,他是我见过最好,最优秀的人,能和他在一起是我的荣幸,本来,他应该也会成为你的骄傲的……”
她说着说着,就有些难受,鼻尖酸涩,“无论你怎么想,我都觉得,你错过了太多,你根本不知道你失去了什么。”
“我……”高莹回头看她,再也没法保持平静,眼眶里泪水打转,“我……怎么不知道?”
沈眠望着她,没说话。
“你怎么能说我不知道?”高莹闭了闭眼,泪水滑落脸颊,“那是我儿子啊!”
沈眠的手放在双膝上,慢慢地握住了。
“我知道我对不起他……”高莹抬手擦了把泪,“现在除了他,我在这个世上没有别的亲人……但是他和我也不亲了,我知道他在萧家过得不好,可我那时候没有去接他……”
“他来找我,我想让他走,就不开门,他在外面站了大半夜,我心软了,让他进门,但又后悔……我知道,我的生活被我自己弄得一塌糊涂,我不知道我这样一个人,要怎么才能带着他生活下去……”
高莹嗓音呜咽,“我知道我不配当妈,我也知道他怨我……他要是不恨我,就不会把我送到这里来受罪……”
沈眠也很难受,可面对高莹对萧寒声的误解,她却还是忍不住要为他澄清,“你错了,他送你来这里,不是因为恨你。”
高莹泪眼朦胧地看着她。
“他……”沈眠喉咙有些哽,“萧家从来没有真正接纳他,所以他只有你一个亲人……你不要他,他是有恨,但如果你死了,他就连最后的亲人也没有了……你到底知不知道,你对他做的那些事有多残忍啊?”
她压抑不住情绪,萧寒声那个人,什么都不会说的。
所以她要说,她要全都说出来。
“你把他一个人丢在萧家……在他还那么小的时候,你有没有想过他能不能承受?你明明知道萧家所有人对他都很排斥,萧阿姨对他还有敌意……”
她眼泪也涌了出来,她顾不上擦,继续道:“你不知道吧?萧阿姨不让他上桌吃饭的,还会把他一个人关在没有灯的阁楼里,就连佣人都给他冷脸……在学校里,他虽然年级高,却被萧牧之带着一群同学欺负,所以他想逃……他才在生日的时候去找你……”
她咬着唇,低下头,深深吸气。
高莹也忍不住哭出了声。
这些事,她不知道,她猜测萧寒声在萧家过得不好,但不知道有这么不好。
萧寒声从来不会直白地说,他从很小的时候,话就很少了,或许是因为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就过得一直不开心。
怎么能开心呢,他总是被她不断地推出去。
沈眠平复一会儿情绪,又说:“他生病的时候,都没有人管,你知道吗?他发着烧,进不了萧家的门,没有人给他药,没有人给他一口水……他是你的孩子啊……不能因为他不说,你就不闻不问,这么多年了……他却还怕你死了,怕他就连这最后一个能回去的角落都没了……”
她说不下去了,捂着脸,泪水肆虐。
为什么要让他受那么多的苦啊,她都想问老天。
可是,她只能问高莹。
高莹也哭得泣不成声。
护工在远处迟疑,不知道要不要过来。
良久,沈眠又深呼吸,稳定心绪,盯着高莹,语气有些决绝:“你没有话要和我说,但是我要说,阿姨,你欠他一个道歉,你可以不说,但你永远欠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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