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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林甫开了口,太子擅离东宫,和沈光有来往,若是放在一个月前,他多半就会上当了,可如今冷静了那么久,他却是想清楚了,圣人如今是要保太子了。
没有圣人首肯,太子敢离开东宫吗?圣人这是在试探自己,也是在警告自己啊!
等到吉温离去,李林甫一下子就像是苍老了十数岁一般,脸上全是暮气沉沉,就算他肯向太子低头,圣人会答应吗?太子又会接受么?
李林甫想到他日太子登基,李家只怕下场堪忧,他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,还有几年可活,如今担忧的只是身后事。
“罢了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”
李林甫向来都是走一望三,谋算深远,可如今圣人恩宠不再,却是叫他有种举步维艰的感觉,谁说圣人年老昏聩,圣人还是当年那个能诛杀韦氏,逼迫太平的圣人啊。
“陛下啊陛下,你就当真不愿给我李家一条活路么!”
长叹声里,李林甫艰难地起身,向来挺直的腰板竟然有了些佝偻,他知道自己能独相,全仗着圣人恩宠,是他斗倒了李适之和韦坚吗,不是,是圣人要他们死!
可是全天下的人都以为自己是奸相权相!李林甫心中愤懑,可是这怒意却转瞬即逝,从他踏上官场,决定要爬到如今这相位,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。
……
大明宫内,李隆基看着儿子,听他说已经将此次进士科的题目给了沈光后,方自点头道,“做得不错,过几日诸国使节朝觐时,三郎和李相便趁这机会和解了吧!”
说话间,李隆基将李林甫上的告老还乡的奏折给了儿子,眼下大唐还需要李林甫,他是不会允许李林甫致仕的。
李亨接过那份奏折,双手都有些发颤,当他看完那份言辞间暮气深沉的奏折,实在没法和那个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的李林甫联系起来。
“李林甫老了,还能有几年活头,你是太子,心胸要开阔些。”
李隆基让儿子和李林甫和解,也只是要安李林甫的心,好让李林甫继续尽心做事,这朝堂上哪个人没有私心,哪个人屁股又干净得了,可是能做事,又能把事做好的有几个,至少李隆基还没找到比李林甫更好的宰相人选。
“儿子都听阿耶的。”
李亨放下了手中奏折,他知道李林甫已经不足为患,自己不该再畏惧这位李相,只要他不争不抢,就没人能动得了他。
“你长大了,这几日多来宫里陪陪阿耶,改日咱们去马球场上打打球。”
李隆基很满意儿子的回答,小勃律那里高仙芝足以平灭,石城堡那里虽是块难啃的硬骨头,可他相信王忠嗣不会让他失望。
“好啊,阿耶,儿子也久不曾打球,只怕到时候生疏了,拖累阿耶。”
“你这小子,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。”
边上的高力士看着其乐融融的圣人和太子,心中总算松了口气,圣人还念着些情分在,李林甫的相位这是保住了。
“对了,阿耶,我今日去宜春院时,见那些奴仆正在蹴鞠,但是规矩大异寻常,询问过后才知道是沈郎想出来的,我后来和沈郎闲聊时,也听他讲了番那蹴鞠的规矩,儿子觉得可用作消遣,不比马球差。”
李隆基好玩乐,年轻时更是打马球的好手,只不过如今年纪大了,不再适合那等激烈的运动,如今听到这蹴鞠的玩法激烈不下马球,顿时来了兴趣。
“沈郎说他在安西的蹴鞠场地,长三十三丈,宽十八丈,两头各设毬门,两队各十一人,除了守捉门将外,分作后卫、中垒、前锋,犹如两军对垒厮杀。”
李亨当即说起了那蹴鞠的玩法,按着沈郎所言,根据场地大小,这蹴鞠三人、五人起就能踢,他后来也下场踢了把五人对垒的蹴鞠,果真是有意思的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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