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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亮火把。”
随着王宗嗣的吩咐,他身后自有牙兵捡了地上的火把,重新点燃,然后昏暗的火光亮起,照亮了附近二十余步远的距离。
王犇让身旁的老伙计们放下了弓箭,郎君既然发了话,他们也不好明着对那位王大将军刀兵相向。
“郎君。”
“王校尉,你们怎么来了。”
“郎君。”
王犇看了眼沈光身旁的牙兵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沈光顿时会意,然后朝王忠嗣道,“大将军,他们都是某的部下,一时冒犯大将军虎威,还请大将军见谅。”
“沈郎,今日之事,是你千叮咛万嘱咐,要某务必机密行事,如今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,你说某该怎么办?”
王忠嗣一脸平静地说道,可是沈光反而悚然惊觉,这位王大将军虽说体恤部下,可是对于敌人却从不心慈手软,不要以为这几年他镇抚地方,少有战事,就当他真的修身养性,挥不动屠刀了。
“王大将军,他们都是某的心腹,某相信他们,就如同王大将军相信身边的儿郎。”
沈光急切间,横身半拦在王忠嗣面前,老兵们再能打,遇到王忠嗣手下这些在青海和吐蕃人血战多年,正值青壮的牙兵,可占不了什么便宜。
看着向来显得云淡风轻的沈光居然为着手下失态至此,王忠嗣忽地笑了起来,然后他松开握刀的手,挥手道,“都把刀收起来,沈郎的人,便是自己人!”
王忠嗣麾下那些牙兵们全都收了刀,他们对沈光印象极好,这位沈大家没架子,能和他们这些粗鄙武夫谈天说地,有时候也会“彼其娘之”地骂上几句,最关键是这位沈大家吹拉弹奏无一不精,曲子也都极其好听。
这几日大家都没少听这位沈大家吹奏乐曲,个个都是如痴如醉,比起平康坊里的那些侠少纨绔子对沈光的追捧也差不了多少。
看着对面的牙兵们个个回刀入鞘,老兵们也都收好弓箭刀枪,在沈光的呼唤下走了过来,“拜见郎君,拜见大将军。”
“行了,既然来了,那沈郎你便把话和他们说清楚,某可不想今日这事出了什么差池。”
“大将军放心,王校尉他们都是军中老人,知道什么是守口如瓶!”
“有沈郎做保,某自放心。”
王忠嗣说罢,却是看向了头顶,这时候那些老兵们也不免好奇地看向漆黑一片的天空,他们方才躲藏在山林中时,只见到郎君那里有庞然巨物升空,也亏得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,见惯了大场面,才没有过于惊愕。
只是如今四周火把照得附近一片通明,他们能看到地上盘起来的拇指粗细的麻绳不断地向上悬起,直往天空而去。
“都勿要多言,且看着就是。”
叮嘱过老兵们后,沈光也是凝神看向天空,热气球这东西,光是飞上天不管什么用,关键是还得能安全降落。
过了良久,地上百米长的麻绳终于用完,绷得笔直,王忠嗣见状后,连忙上前按住,使劲地摇了摇,然后紧张地仰头看着什么都看不清楚的黑暗天空。
沈光同样有些紧张,不过好在很快漆黑的夜空里便有灯火闪动,挥舞了数下,接着过了会儿,他和王忠嗣都看到了原本绷得笔直的麻绳终于松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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