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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婶一叉腰,扬声道:“半大个孩子,怎么也不可能丢了,那孩子整得乌七八黑,还是我们给换的衣裳,还给他洗了个澡,现在还想往我们头上泼脏水,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?”
苏惠云点点头,急忙去屋里找那个孩子。
终于在衣柜里找见了。
小男孩怯生生的,身体一个劲地往衣柜里钻,不愿意出来。
苏惠云拉住他的手:“你娘在找你,她很着急,先去看看她,好吗?”
小男孩摇头,脸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。
“姐姐,别把我交出去,我真的不想跟她回家……”
苏惠云十分心疼,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弱小无助的自己。
可那个女人在外面撒泼打赖,如果不把小男孩领回去,他们还会被街坊邻居认为是人贩子。
苏惠云蹲下身子,认真安抚道。
“别怕,如果你实在不愿跟她回去……”
苏惠云话还没说完,就见女人愤怒地冲了进来。
“我就知道,是你一个劲儿地撺掇我儿子,让他不跟我回家,你说你小小年纪,咋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!”
女人哭天喊地,不停地拍着大腿,还吆喝着让街坊邻居都看一看。
小男孩吓坏了,一个劲地往苏惠云怀里缩。
苏惠云皱了皱眉:“你别在这胡闹,当时我是不想让他被人欺负,这才带着他回家,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人贩子?”
苏惠云表情愠怒,再也听不下去她胡说八道。
女人的叫喊声戛然而止,她错愕地瞪大眼,看向苏惠云,像是没想到柔柔弱弱的苏惠云竟然会跟他叫板。
“喂,你这年轻人啥意思?我着急找我儿子,谁知道你把他带到家里来了,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!”
女人叉起腰,对着苏惠云大声嚷嚷,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。
小男孩一个劲地往苏惠云背后躲,嘴里还说着:“姐姐,我怕……”
见此情形,众人都愤愤不平。
“哎,你说这是你孩子啊,可他咋知道跟苏同志亲近,你这娘是咋当的?”
“是啊,铁柱他娘,自从他爹死后,这孩子就跟孤儿似的,整天到处去蹭饭,你也不管管他!”
“彩唐啊,做女人啊,最重要的就是自爱。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,知道村里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?”
几个大娘面露鄙夷。
这女人是隔壁街道的,名叫白彩唐。
自从死了丈夫,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,出门跟男人相会。
铁柱就成了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,整天捡别人的吃食,被别的小孩欺负了也没处哭诉,天天邋里邋遢,一年四季只穿身上那两件衣服。
白彩唐天天出去浪,像是自己没有这个儿子似的。
知道实情的众人没将矛头对准苏惠云,反倒不停批判白彩唐。
白彩唐气得脸红脖子粗,大声说道:“切,你们一个个装得好心,有本事真养我儿子啊,这是我生的孩子,我怎么可能不心疼?”
周围的邻居一个个沉默了。
现在是80年代,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孩子要养,生活十分拮据,哪里还有钱去负担另外一个孩子的支出?
白彩唐得意扬扬:“呵,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两个是假好心,走吧,铁柱,跟娘走,他们都不愿意养你,只有我愿意,明白了吗?”
说完,她拽住铁柱的胳膊,猛地往前一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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